“好好好,我知道了。”张涵被医生的语气催促,加快了动作,脱掉外套后,又脱掉了里面的毛衣。
最后,掀开保暖衣,露出有些瘦弱的上半身。
医生凑近仔细检查,灯光下,张涵的下腹部隐约可见一处大面积青紫的痕迹。
“你这又是怎么搞?”医生皱着眉头,用手轻轻按了按那些地方。
“我靠,痛啊!”张涵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微微弓起,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被按压的地方,躲避开医生的触碰后才不满地说道:“这也是跟人家打架的时候整的。”
小主,
“你是在上演全武行吗?”医生嘴角略微抽搐,“你这伤痕,简直比动作片里的主角还夸张。”
“云林县那边你们没经历过,肯定不知道啊!”身上一丝不挂的张涵不住地发抖,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试图抵御寒冷。
“照你这么说,你能活下来都很不错咯。”医生继续检查着张涵的上半身,眼神专注而警惕,他不敢确定张涵的身上是否有枪伤,而一旦有枪伤的话,就要进行着重的审查。
张涵被冻得瑟瑟发抖,牙齿微微打颤,却不敢再抱怨。
一分钟过后,医生这才收回目光,示意早已被冻得话都说不清楚的张涵穿上衣服。
张涵得到医生的指令后,几乎是本能的迅速抓起地上的外套和毛衣,一边哆嗦着一边往身上套。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手指被冻得僵硬,扣子都扣不上。
护士见状,走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声说道:“慢慢来,别着急。”
等待张涵穿好衣服,医生转身从护士手中接过一张记录表:“那咱们现在就核查一下你的信息。”
张涵吸溜着鼻涕,从容不迫道:“那…那必须没问题。”
对于自己的身份,张涵心里有数。这些医生和士兵爱怎么查就怎么查。
反正自己加入平民自卫军时,并没有进行网络登记,从临海市逃出来后,一路上的检查站也没有对自己的身份进行留痕。
查就查,真查出来了,大不了拿出枪来拼命。反正自己也是烂命一条。
……
大棚外,安置区的角落,几名军官们穿着厚重的军大衣,戴着毛线帽和手套,冻得瑟瑟发抖,不时跺脚、搓手取暖,嘴里哈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风雪中。
“老孟啊!你说,这仗到底啥时候开打啊?”C32安置区的负责人,陈劲少尉双手插在口袋里,哈着气,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安置区的方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唉,谁知道呢!上头的命令跟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孟少强中校靠在防护网上,手里把玩着一枚子弹壳,眼睛微微眯起。
“还有你老孟不知道的。”陈劲甩了甩手,稍稍靠近了孟少强,同时,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从中抽出一根,递给了孟少强道:“也别瞒着兄弟们了,跟哥几个好好聊聊呗。”
“就是啊,这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医疗队的负责人程飞少校也蹲靠在防护网旁边,一边用树枝逗弄着地上的一只被冻僵的老鼠,一边随声附和。
这只老鼠体型小巧,毛发凌乱且贴身,颜色为灰褐色,夹杂着一些白色或浅黄色的毛。
它的身体被雪覆盖,动作迟缓,眼神呆滞,显得无精打采。
程飞用树枝轻轻戳它时,它只是微微动弹,似乎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你也是闲的没事干了,去摆弄老鼠。”孟少强接过陈劲递过来的香烟,随手将其放在耳朵上。
“嘿,你还别说。”程飞站起身,将树枝随手扔向一旁,“这小玩意生命力还挺强,这么冷的天,还活着。”
“那也还不是快死了。”陈劲快步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在老鼠身上,老鼠发出一声微弱而尖锐的叫声,身体被死死地压在陈劲的靴子下。
并且,陈劲踩下去后,还用脚来回碾了几下,确保老鼠不再动弹。
老鼠的四肢在雪地里无力地抽搐着,尾巴也被压在靴子底下,微微颤动,头部也被压得扁平,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无声地乞求饶恕。
可最终,它的身体逐渐被军靴的压力和寒冷所吞噬,最终不再动弹。
“你们这些当兵的真的是太残忍了。”程飞不忍的将头偏过一旁,他能清晰的看到,从老鼠口中吐出的鲜血将那一小片积雪都给染红了。
“老程啊,心软可要不得。”孟少强平静地道:“人都死这么多了,一只老鼠而已,说不定小陈是为了结束它的痛苦呢!”
“就是,这么冷的天,让它活着也是一种折磨,不是吗?”陈劲抬起脚,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的死老鼠,惺惺作态道:“看,现在它也不用再受罪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脚轻轻踢了踢老鼠的尸体,确认它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也是,战争都这样了,能少受点罪也是好的。”程飞拍了拍军帽上的积雪,脸上露出苦笑,转过头看向孟少强:“那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啊,到底什么时候开战呀?我们这些后勤人员对于前线的战况简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