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信义老婆:“我她妈不干了!”
华子一步跨过去:“你走一个试试?耽误这么半天,不把损失补回来老子打出你狗屎来!扒苞米去,不给记工。”
孙信义老婆:“你这是欺负人呐。”
华子:“就欺负你了!让我逮住理,我欺负不死你。你到底去不去?”华子搓了搓手。
孙信义妹子孙信真连忙出来打圆场:“行了嫂子。扒完这一上午,明天不来了。”
孙家人讪讪退了回去,田淑云吆喝一声,都各就各位了。
康淑君坐到垫子上拿着苞米穗子:“女人就得找个膀大腰粗的好爷们儿,受点气都行。这倒好,干点啥都挨欺负。”
华子:“她们也是瞎嘚瑟。靠着孙信义,装犊子不出工。你再看他们吃的穿的,哪一样比得了你?不信你扒下他们裤子,都他妈没裤衩子。他不过是个溜须舔腚挣昧心钱玩意儿,你姑娘一个是堂堂皇皇的医院大夫。你就要点志气,给孩子们长长脸!还记得白凌云在这儿撕大妞姐的书么?问问她现在敢不敢?”
康淑君:“也是哈。咱的钱是凭干活挣的!她凭啥欺负我?”
李清华:“还不是王秉春那事儿,你把孙信义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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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淑君:“那他妈怨我呀?那点事儿能瞒住谁?蘑菇崴子屯儿谁不知道?我敢不实话实说么?当点小破官儿,都他妈王八犊子。华子,王秉春完犊子了,你当大队书记去!”
哈哈哈哈……
华子:“大队书记得是党员。我可是个流氓坏分子,现在连大夫都当不成了。”
米雪晴:“没听你闺女说么,华子是官不想当,医院都不去。就想在蘑菇崴子屯儿跟女人黏糊。”
康淑君:“有你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在前边,多少女人都白费。”
田淑云走了过来:“通知大家一声儿,晚上饭都多吃点儿。咱得挑灯夜战啦!刚才米永刚曲得志他们抠探坑,中间烧热啦。”
华子:“还得分组扒趟子,把大堆先分成小片儿。像季老头儿这样老天拔地瞎目糊眼的,就别让他来了。”
田淑云:“呵呵,也是。大冬天舍家撇业再整病了。”
那天下午,孙信义把他老婆揍了,把孙家全家的女人除了他妈之外都骂了个遍。
最后还扇了三兄弟孙信礼俩大嘴巴:“从明天开始都到生产队老老实实干活儿,谁也别想再从我这沾光!一个个长的人样儿,都是猪脑子!再他妈混得没人性,王秉春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不挨边儿的事儿都能赖到我头上,全蘑菇崴子屯儿人没一个说一句好话,还有脸出去嘚瑟呀?我告诉你,有一天我进监狱,你们都得被人欺负死!”
孙家的人这回真的感到危机了。他们不怕华子跟他们过不去,他们怕有人半路削他一闷棍!一个不要脸的康淑君,让孙家一门的名声臭了大街了。
不管怎么臭怎么见不得人,孙信义还是咬牙坚持去大队。孙家人破天荒全部出工参加扒苞米。
孙信义当然知道王秉春的事儿真的跟自已毫无关系。不是自己,蘑菇崴子屯儿谁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从仇恨这个角度讲,蘑菇崴子屯儿包括孙家人在内都跟老狼沟不对付。最初是白凌云,接下去是米永刚,后来是华凌霄。可是这三个人中前两个都不可能,那么华凌霄呢?王秉春跟他是屡战屡败,唯一一次胜利就是那次差点把华子整死!那是自己出的主意,参与的也有兄弟孙信礼。
随后华凌霄又被打成坏分子,随后王秉东被倒塌的石堰砸成了残废。再后来还是自己的主意拐脖梁子,一场车祸断送了王家哥俩!不到半年王秉春又被干成了废物。我的老天爷呀!想到此处,孙信义不由得后脊梁冒冷汗。如果这一切都是华子刻意安排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不对,王八盖沟众目睽睽大白天,拐脖梁子虽是夜晚但华子根本不知道会有人堵截他。华子最看不上康淑君,绝不可能为她冒险犯罪……
孙信义不敢再想了。王秉春的一把是当不成了,今后不管谁来当一把,他的会计必须得保住。
华子不能再深得罪,现在蘑菇崴子屯儿稍微像点样儿的人家都是他的死党。整不了华子,自己就得掉蛋儿!
大场院的人无不感到奇怪,上午来出工,下午就没来的孙家男女晚上都来了。自动组成一伙,悄悄地扒苞米……
夜战归来,已经十点半了。季老头儿已经把酒菜摆到了炕桌上。
华子本打算吃喝一顿,美美睡一宿,第二天接着去扒苞米。只要交完公粮,离年终分红的日子就不远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野韭菜坨子的葛长缨就骑着自行车来大场院找他。让他到公社查公安那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