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华兴堂,改了名号,也改了规矩。
前院华子兴有老三给的花销,自己治病买药,勉强活命。中院司徒慧和金银贞带着四名工人,有日本人供应,吃喝不愁。
后院以大巴豆为首的皇亲世界却另是一番模样,大巴豆出来进去趾高气扬,却一分钱拿不回来。华龙云当个小干事,每个月只有六毛钱的老头票儿。出去牛逼轰轰,回来窝头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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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权分置,各吃各的。虽然华子兴已经是个无能为力的老头子,可是有华龙飞那只猛虎,谁也不敢招惹那老头子。
伪满洲国国务总理兼陆军大臣和文教部总长郑孝胥,送走了李顿调查团很是兴奋了一阵子。他的心里,大满洲国不能单纯依靠日本人,而自身又无法独立建国。最好的办法是,暂时由列强共管,压制日本。李顿调查团给他带来了无限希望。
一切尘埃落定,他又想起了那天在赤十字社,那个狂妄的小大夫说的那些话。
“大清不是被日本战败的而是败于自身无法杜绝的腐败!三代绝嗣,天夺其后,大清气数尽了。”
三代绝嗣,这就包括现在的大满洲国执政啊。不能生育,就是那个小大夫所指的“痼疾”!
他以国务总理的身份召见熙洽,命他以吉林省长的身份,召集新京及奉天名医,征集种子秘方。这件事一定得秘密进行,绝不可大张旗鼓,有损皇家声誉。郑孝胥当面拨给他三十万元机密费!
熙洽也是爱新觉罗一族,当然知道从同治皇帝开始,皇家血脉就难以为继。如果他能办成这件大事,即便当不上总理也能弄个亲王。
手握三十万元,这时还是日本的日元,很值银子的。
熙洽接连调查了不少亲信,可是这些人除了吟诗作对就是提笼架鸟,没有懂医学的。最后在建国会发现一个小参事,是原来宽城华兴堂的传人。华兴堂熙洽不陌生,一个小大夫用一剂六味地黄丸治好了张作相的腰痛病。不过熙洽很忌惮那个小大夫,想起他来脸蛋子都疼。原来这个叫华龙云参事,是那小大夫的哥哥,绝对的亲满人士。
他拨给华龙云三百元经费,一定要征集到最有效的种子秘方。有了这三百元,华龙云一下从乌鸦变成了凤凰。
回到东兴堂就让大巴豆、常月桂打扫前厅,准备开会。
他还特别命令,中院的司徒慧、金银贞停止配制金疮药,都得集中过来,参与研制种子秘方。
头一次开会,新京有名的医堂医馆的坐堂医都被华龙云请了过来。他当然不敢说是给执政官溥仪治病,就是宣称为大满洲国编辑一部医方汇总。第一部分就是主治男女不孕不育的种子方。
种子方,除了医学典籍的记载,各家还真都没有敢说见效的秘方。民间的秘方验方十有八九是骗人的,谁也不肯昭示于人。
司徒慧第一个站起来:“我们赤十字社以救死扶伤,应急救助为主要任务。不涉及这种方药,也没有这种方子。爱莫能助。”
华龙云:“司徒大夫,您的父亲司徒忆非可是名满天下的内科医生,难道他也没有这类医方?”
司徒慧:“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学。”
这话也有道理,她一个大姑娘,怎么会去研究夫妻床第,交合种子的勾当?司徒慧也没再搭理华龙云,带着金银贞出去了。
她这一走,一大半人站起来,都说不善此道,没有方子,纷纷告辞。
第二次开会,东兴社医药厅,除了大巴豆和常月桂,只有四个人,华子兴、王延年,蒙医白宝音。还有一个人竟然是消失一年多的日本人松本清一!
说到种子方,松本清一很阴险的说:“这种方子,典籍上的基本缺乏实效。新京乃至关东也没有这样的名医。如果有的话,也只有一个人……”
华龙云瞪起眼睛:“什么人?”
松本清一:“你兄弟,野郎中华龙飞呀。他当年给张作相治的可是腰疼病啊。”
王延年:“再者说,华三先生一身集司徒医馆、医侠萧暮云两家之大成。司徒忆非不便把这种方子传给女儿,但完全可以传给徒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