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俩昨晚打野猪回来都下半夜了。谁知今早她就高烧说胡话,准是吓着了。我得找柳叔他们去卡巴裆沟收套子,查看野猪。要是再没有那种野东西,咱得抓紧补种啊。”
柳青青展颜一笑:“一会去医院。连取药带请假。”
套子勒死两头怀孕母猪,还有一头蠢猪自己撞死在那棵铁桦树下。最诡异的是那头公猪,一根柞木棍子从它的嘴里捅进去,却从后腿肚皮钻了出来,扎进土里。
全队男社员在卡巴裆沟拉网似的查了一整天,可以断定华子已经把野猪王和它的几个老婆都弄死了。
生产队可以安心补种了!
白凌云回到大队就给国咏梅打了电话,她绝不会放过这种表现自己的机会。不过她不敢当着国咏梅的面儿把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把当时的情景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儿淋漓尽致地复述了一遍。
华子只是笑嘻嘻的靠在墙角不说话。
田淑云:“华子,你当时一点都不害怕?”
华子:“一点?一万点都是害怕!我都吓蒙了。打了这么多回架,这回最难看。我都不知道那根棍子怎么就那么寸扎进了大野猪的嘴里去了。可是咱哥们儿没尿裤子。”
白凌云:“我尿裤子了咋的?大野猪就在我脚底下,差点就咬死我。搁你你不尿裤子啊?”
米永刚:“别管尿不尿裤子,能整死野猪为民除害就是好样儿的。这回可以安心种地了。这一春天可折腾坏了,还搭上老山炮一条人命。”
国咏梅:“老山炮的事儿我会申报补偿,华凌霄和白凌云我会组织人写成材料,申报表扬。各个小组还是集中精力抓紧补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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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野猪之战,损失的是社员,便宜的是白凌云。国咏梅一份文件下来,白凌云成了前进大队代理一把手儿。
到华子这儿,只有一张奖状。
华子却不在乎什么奖赏,把奖状放到家里,开着拖拉机开始全面补种。
补种完大片地,各个联产小组又分开,开始耲播各类小杂粮。这些人本以为耲播会轻松一点,没想到更累得拉胯。两匹马拉耲播需要歇气儿,黑犍牛一个拉耲播根本不歇气儿!看着慢悠悠,其实又平又稳又匀。
张丽艳本以为跟牛拉耲播轻巧,没想到这么不容空儿。
“华子哥,歇歇吧。我都要尿裤子啦……”
华子叫住了黑犍牛:“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张丽艳一屁股坐到田垄上:“你说它怎么不知道累呀?”
华子:“你可不知道,大黑犍子厉害着呢。当年它在黄豆沟,双腿跪地开荒……。哎呀,我怎么把那里忘了!”
柳子富:“你又想起什么了?”
华子:“没什么。丽艳,再加把劲把这片地耲完了。还有大事儿要干。”
蔡香萍:“啊?还干哪?这一春天累的,都上不去炕啦。”
华子拉过黑犍牛:“我要让大伙吃上豆腐,炒上豆芽,我要让大黑犍子有豆饼吃。我要让队里人放屁都油裤子!”
柳子富:“你要重开黄豆沟?”
华子点点头。
田淑云:“华子啊,今年被野猪祸害的,种了四遍地。大伙累得炕都上不去。要不明年……”
华子:“明年?等到明年你连一半都捞不着。今年是被野猪逼急了,没人惦记黄豆沟。来年米永刚、孙信义、李清华都有时间了。还轮得着咱们这些娘们儿兵!”
柳子富:“就算硬呈干吧强,咱们都累靠棱了,能种上多少?”
华子:“我去弄柴油,咱们开拖拉机播种!”
别的承包组都已经结束春播,休息准备铲头遍地。华子却开着东方红七十五,再次闯进了黄豆沟!
这条沟当年米永刚当队长,华凌霄大打出手才开起来。可是仅仅耕种一年就被康富撂荒了。
沉寂了三年,又被拖拉机翻了起来!
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实在太渺小,如果不利用大型农机,这种开垦播种对于华子这个生产队根本不可想象。
米永刚也想到了黄豆沟,可是他没有华子的胆子,敢抵押借柴油,再次开起东方红七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