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猎手,先是被野猪撞了前面,后背又撞在树上。身体掉在树根下,七窍流血。
华子探探他的鼻息,人已经没救了。
蘑菇崴子屯儿闹野猪,竟然闹出人命。打了一辈子猎的老山炮,死在了卡巴裆沟。
前进大队责成第七小队,给老山炮五百块钱的补偿。弄口棺材就地埋葬了。
老山炮死了,那头最大的母野猪也没命了。
华子他们开着拖拉机开始日夜补种。可是当华子带着自己的人马到东坡梁子耲播谷子。大片地又被野猪拱得天翻地覆!
没有老山炮,打不了野猪,反而把野猪激怒了!看这架势野猪们非把蘑菇崴子屯儿的土地拱个遍。
华子他们把老山炮的钢板夹子再次布置在野猪遛子上,接连几天都没什么动静。可是野猪们今天这片地,明天那片地,跟他们玩儿起了游击战。
白凌云去公社反映情况,只领回来一堆小拇指粗细的钢丝绳。她说那叫野猪套子。
华子问:“野猪套子,怎么用啊?”
白凌云:“我也是听林业站的刘站长说的。哎对了,你不是蘑菇崴子屯儿的护林员么?你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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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护林员又不是猎人。我有什么办法?”
白凌云:“不管什么办法,人总不能被野猪欺负得连地都种不上啊。”
柳子富:“沟里的臭味小了,没想到野猪还这么多这么厉害。”
华子:“看样子,非把这些野猪彻底消灭。不然那玩意儿来年开春儿又是几十个。只要找到猪窝,这种玩意儿……”
米永刚:“我听老山炮说过。野猪套子,有死套子和活套子两种。死套子就是把套子装在树上,套住野猪把他勒死。活套子就是弄一个棒子,把这套子装在野猪遛子上,让它拖着走。什么时候棒子别在树上,自然就把它勒死了。”
华子:“嘿嘿,这有点意思。钢丝绳不算刀枪凶器。弄几个活套子,我就去卡巴裆沟!”
大片地已经被人们播种了三遍,人们一则是被累得支撑不下去了,一则是对野猪的祸害还是不托底。被野猪拱的土地乱七八糟,已经长出了野草野菜。
再则没人相信白凌云的钢丝绳套子,也没人相信华子带着玩心下的野猪套子。前两天还有柳子富陪着他,接连几天没收获,他也带着黑犍牛去拐棒沟了。
蘑菇崴子屯儿人吸取教训,大田种不上,家家都把自家院子里的蔬菜铲了种苞米。野猪这么闹,他们怕来年挨饿。
华子在院子里把一根根虎口粗的木棒子砍成尖,然后拿着那细钢丝绳往上比划。
“没啥效果,别费那劲了。”白凌云又走了进来。
华子:“你说我把卡巴裆沟都走遍了,下了六十多个套子。一个都没套住,也没发现野猪窝。”
“你又不会打猎。再说野猪那玩意儿只要不下崽子,根本就没有窝。”
华子:“那你说,野猪啥时候下崽子啊?”
白凌云:“那我哪知道?呵呵,你得问母野猪去呀。”
华子:“我琢磨好几天了。野猪那玩意儿还真得这种套子。他妈的,开始那次还吃种子。老山炮下了一回毒药,它们再也不吃种子,就剩祸祸人了。那东西的皮猎枪打不透,刀子扎不进去。”
白凌云:“你不是把采药镐刨进它脑袋么?”
“那是它自己发疯,撞到树上,撞进去的。那家伙太可怕,自己挣断了一条腿,三条腿冲锋差点要了我们仨的命。”
华子说着将贴饼子,几样小咸菜装进口袋里。
白凌云:“哎哎,你不请我吃饭,装口袋里干什么?”
“进山呐。再不弄死那些野猪,种啥都来不及了呀。你不愿动就给我看家,橱柜里有吃的自己热一口。晚上我要回来晚你帮我把猪鸡都喂上……”
白凌云:“你是拿我当你老婆啦?多带几个饼子,我也跟你观山逛景儿去。”
“跟我去?你不怕遇上野猪?”
白凌云冷笑道:“你要是能发现野猪那倒好了。”
华子:“唉,我要不是背着这些玩意儿。别人看见咱俩进山,还以为谈恋爱搞破鞋呢。”
“呸!谁能相信我跟你谈恋爱?就算搞破鞋,这么大的屋子不进。谁往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