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基望着自己,魏兴索性就说:“大司马,陈国人心已散,除非陈王能复生。他就是复生,陈国将校已背离陈国遥尊袁术,这些背主反臣已无回头路可走。现在谁也救不了陈国,我们可以复仇,可又有什么好处?”
“你说的有些道理,可誓言不去践行,今后我们说出去的话,谁又肯信?”
赵基多少也受到一些打击,在这个乱世里,陈王是个好人。
唯一不好的就是,陈国紧挨着汝颖士人,北边是陈留,东边又是梁沛。
这三股士人集团掌握舆论,联合压制之下,在舆论上霸凌了陈王,陈王壮志难酬,只能屈守于陈国。
陈国将校的背叛,肯定与这三股士人集团有关系,另一个因素就是跟着陈王,实在是打不出去。
当天下各方饿肚子的时候,陈国的将校吃饱喝足可能并不在乎这些,不认为吃饱喝足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们反而眼红那些建功立业、杀人盈野的同行。
原本他们也是有机会的,可陈王辞谢大将军一职,等于宣告无意逐鹿天下。
魏兴欲言又止,赵基耐心解释:“陈国虽然远在中原,可我们若是失信于陈王英灵,那匈奴人肯定知道这些,自然不会再相信我们。”
魏兴勉强点着头,依旧强行申辩:“那陈国呢?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吕布。”
“不要去想那么多的事情,现在事情很简单,袁术派人刺杀了我们的盟友,我们必须报复、打回去!”
赵基拾起干柴丢到火塘,火焰很快燃起:“匈奴人在看着,关中、陇上之人也在看着。如果连新平之誓都无法维护,他们又怎么会相信我们?河东、太原的吏士,又会怎么看你我?难道眼前这点富贵,就值得我们背弃誓言?”
魏兴闻言长舒一口气浊气,扭头看一边:“我不反对打袁术,可我们没有机会掌控陈国,到最后还是吕布、朝廷得便宜。想到这些,我这心里就不舒服。”
不见赵基反驳,魏兴又说:“眼下已做好进讨李傕的准备,若这么放弃,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等李傕反应过来后,又会在关中杀人,被杀的肯定是支持大司马的人。”
赵基不再理他,去看荚童:“文贞兄怎么看?”
“李傕好打,若是这么放弃,我心里也不舒服。可中原这里,我们不做反应的话,朝廷会陷入被动。若是袁术、曹操劫走天子,到时候混淆黑白,颠倒是非,更不利于我军。”
荚童伸手捣火,抬头看赵基脸颊:“报仇不能拖延,大司马若是有决断,我等遵从就是。反正李傕又能逃到哪里去?让他多活一年半载,也不算什么大事。”
见此,魏兴也重新组织语言:“仆也不反对复仇,只是不高兴朝廷、吕布平白占便宜。就是喂狗,也不该让他们获益。李傕与仆并无私仇,仆也不在乎他的死活,让他多活一年也可以。”
赵基不语,只是去看韩述。
韩述左右看看魏兴、荚童,就说:“袁术突然做大,就该打他。”
“说的对。”
赵基这才开口,一反之前的态度:“但这么放弃李傕,子昂心里不痛快,我也不痛快。那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们这五千骑向南行军到汾阴,从这里乘船渡河。尝试进攻李傕,余下军队走轵关陉,前往河内。”
这下魏兴神情释然许多,又担忧说:“可这样的话,进讨李傕不顺,则折损锐气。士气低靡,内部人心动摇,再去中原与袁术厮杀,未免更加危险。”
赵基看向他:“所以,这一战必须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