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人承没有否认，“嗯。”

沈岸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嗯。”邵人承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沈岸低下头，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声音很轻地说道：“小时候不懂事，本来好好的，突然多出来一个弟弟，还不是我妈生的，就觉得很不舒服，一开始只是想欺负他一下，后来时间长了，就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茶室里只有一扇小窗，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只有远处的灯光照进来，可谁也没想到要去开灯。邵人承在黑暗中沉着脸，沈岸看不清，但是他能感觉到，邵人承在生气。

其实本来他不用对邵人承低三下气，但是临出发前，沈良告诉他，邵人承目前在邵氏很得重用，相较于资质平庸只会吃喝玩乐的邵人胜，邵康安似乎更看重于邵人承，毕竟邵氏是邵康安辛苦打下的天下，相比于儿子，邵康安或许应该会更在意集团未来在谁手里发展得更好。

沈良让他不必与沈庭搞得太难看，当然，适当地讨好邵人承是必要的，所以沈岸才有了要找邵人承主动承认错误的想法。虽然他并不太情愿。

“你是不是真的很生气？”沈岸声音柔柔的，与他平时说话一点儿也不一样，只有每次在邵人承面前才会这样，“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看，你要结婚，我也把沈庭还给你了，原谅我这一次吧？”

“你可能搞错了。”邵人承突然道。

沈岸一愣，“什么？”

邵人承说：“并不是你把庭庭还给我，是我一开始选择的就是他。”

“你说什么？”沈岸惊讶道，“你不是——”

沈岸说到这里猛地停下了，他当初为什么会认为沈庭是捡了他不要的？是谁告诉他的？

不，并没有人这么告诉他。

他按着额头，有些痛苦地回想到。

当初家里生意面临破产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天父亲回来告诉他，邵家要为残疾的大儿子找一个男媳，沈岸当时就摇头，“我不嫁。”

那时邓如心也在场，抱着他对沈良说：“我不会让我儿子嫁给一个残废的，再说了，岸岸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你想让你沈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

沈良对沈岸说：“我本来也不想让你嫁，就让庭庭去吧。”

回想起当时的对话，沈岸才发现，说要娶男媳的是邵家，说要娶谁当男媳的也是邵家，而沈良并没有说邵家想娶谁，如果那时邵人承说要娶的人本来就是沈庭，那现在的自己又是在干嘛？

沈岸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难堪，他深吸了口气，问邵人承：“你那时候已经知道我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