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夜屏息将身形隐入枫叶阴影。十丈外石碓下有银光微闪——那是他三日前埋的剑符在示警。

洛凡指尖抚过星盘缺口处渗出的血丝，青铜灯芯里的幽火突然窜高三寸。北泽天鹏大氅上的星纹玉珏叮当相撞，震得九盏魂灯同时偏转方位。

牧夜伏在枫树虬结的根系间，袖中短剑贴着石碓划出半圈。碎石簌簌滚落时，他忽然揪住牧小蛮的后领往左拽了三寸——三枚冰棱擦着她发梢钉入树干，树皮瞬间泛起青霜。

“二十八宿的方位锁全改成了倒七星。”牧夜用剑尖挑开腐叶，露出底下泛着腥气的阵纹，“北斗宫那套破阵法早该翻新了。”

牧小蛮抓起把星砂往东南角抛去：“上个月墨灵儿还显摆她家新改的九曲连环阵呢。”银雾腾起时她突然蹲下，从荷包夹层抠出粒糖丸塞进嘴里，“这杀阵布得比厨房王婶绣的鸳鸯还糙。”

地脉又传来闷响。牧夜拽着妹妹翻滚到断崖边，看着九盏青铜灯从原先位置平移七丈，灯芯火苗里裹着的流星镖正滋滋冒黑烟。

“慕容家的淬毒手法真是十年如一日。”牧小蛮吐出半融化糖丸，粘稠糖液在岩石上腐蚀出小坑，“二哥你袖口的金线该不会偷拿了藏宝阁的龙鳞丝？”

牧夜拍开她乱摸的手，短剑突然往石碓缝隙里一插。地面裂开蛛网状纹路时，他拎着妹妹后领跃上歪脖子赤枫：“陈汉庭的血渗进阵眼了。”

二十丈外传来金石崩裂声。北泽天鹏正用星纹玉珏割开掌心，血珠滴在阵眼石柱上竟发出铁器淬火般的嘶鸣。洛凡突然按住他手腕：“师兄，兑位的星砂好像被换过。”

牧夜指尖剑气刺入树皮，十日前埋下的剑符在土层下发出蜂鸣。当北泽天鹏第三滴血落在阵眼时，他忽然松开剑柄——整片枫林响起金戈铁马般的铮鸣，二十八处暗阵同时亮起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