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明明不是什么好话,可祁景渊却觉得自己的心里十分熨帖。
“你说什么胡话?”祁景渊轻笑了一声,“不管小八了?”
姜知意扑进他的怀里,委屈地说道:“您也知道有小八啊?”
“所以您一定要平安归来啊!我和小八在宫里等您!”
说罢她就拉住了祁景渊的手,摸索到他的小指,随后就将自己的小指缠了上去。
“这是我的期望,也是和您的约定。”
祁景渊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听着她极力掩饰颤抖的声音,还有她那紧紧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小指,心里不由得放松,直至变得柔软。
下一刻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这女人的脊背,手下骨节的凸起让他意识到,这女人一直都不是表面那样坚强、那样暴脾气,她其实很瘦弱,也很柔软。
满宫里的嫔妃不是没有来过朝阳宫的,可她们大多都是祈求自己不要去,又或者是表面恭祝自己旗开得胜,实则言语间举荐着自己母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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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听多了,他也不由得觉得厌烦,只觉得那些嫔妃虽然样貌品性各不相同,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算计如出一辙。
而眼前这个女人,祁景渊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只有她说了石破天惊的话。
看似不详,实则蕴含了对他数不清的担心和期盼。
祁景渊似乎都能想到,若是自己真的出事了,这女人定会伤心至极,甚至真的干了什么傻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住姜知意的手,像是许下承诺般轻声说道:“朕绝不会有事!”
姜知意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没说什么话,只是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她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就抱着这人的腰闭上了眼睛。
直到入睡前,她还是在想祁景渊不过是有些焦虑罢了,他内心深处哪里会真的惧怕?
他的野心和抱负,早在书房那幅高高挂起的舆图中,彰显得一清二楚了。
没有皇帝不想建功立业,开拓疆土的。
祁景渊自然不例外。
只是他虽是皇帝,可到底也是个凡人,生老病死这类不可把控的事,自然会在某一时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今夜对她说的话,不过是一种别样的宣泄罢了。
他说了出去,有个人听了并给他回馈,才会让他真正舒心。
姜知意在祁景渊的怀里渐渐睡了过去,她肢体柔软地窝在一侧,像是对眼前这人格外得信任和依赖。
她的手和他相握着,身下的长发也互相纠缠在一起,里衣更是缠绕在两人的身上,看上去那样的亲密无间,像是世间再难有如此的亲昵了。
祁景渊在黑夜里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嘴角微微上扬,不过片刻就舒心地睡了过去。
次日,等姜知意醒来的时候,祁景渊已经去上朝了。
姜知意收拾妥当后,就带着秋霜回了颐华宫。
等她走了后,新升为大宫女的银霜正和冰执一道,带着小宫女们收拾着寝殿。
她看着姜知意远去的背影,小声地感慨道:“妍修仪她昨夜也没侍寝啊,怎么皇上今早立刻就吩咐福寿,送新进贡的珍珠给她了?”
冰执瞥了她一眼,警告道:“妍修仪一向受宠,皇上赏赐她是常有的事。”
“你可不要想些不该想的!”
最后这句话意有所指,银霜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她手足无措解释道:“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问了一句罢了。”
“我在朝阳宫伺候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不该做什么!”
冰执依旧没有松口,“你确实是伺候的久了,为人处事也是小心谨慎,不然我和万顺也不会提拔你。”
“昨夜玉壶的样子你也是看见了,可切莫向她那样失去理智,最终害了自己!”
银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您放心,奴婢定不会的!”
冰执看着她充满畏惧的眸子,这才不再说些什么了。
昨夜玉壶干的蠢事,朝阳宫的宫人几乎都知道了。
没有人不在心里嘲笑她的愚蠢和痴心妄想。
作为皇上的大宫女,若是皇上真的有意思,那定是早就让她侍寝了,哪里会让她做个十几年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