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发苍苍的汉人老者动作稍慢,被亲兵一刀背拍在脊梁上,惨叫着扑倒在地。
"你!你!还有你!"完颜宗弼铁钳般的手掌接连抓住几个壮实男子的衣领,"去搬运条石,敢偷懒者斩!"
城中央的广场上,数十辆牛车正满载着建筑用的花岗岩条石缓缓驶来。
这些条石本是用来修建皇宫的,每块都重达千斤,需要十个壮汉才能勉强抬起。
完颜宗弼三步并作两步跃上一辆牛车,居高临下地吼道:"所有人听着!”
“宋狗的火炮厉害,咱们就用这些石头把城门堵死!让他们进不来!"
完颜宗弼一把扯开染血的战袍,露出精壮的胸膛:“我兀术在此立誓,与临潢府共存亡!”
“谁若退缩——”
弯刀出鞘,寒光一闪,车辕上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犹如此木!”
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所慑,纷纷挺直了腰板。
一个百夫长上前抱拳:"将军,东门已经开始封堵,但条石不够..."
"拆!把附近的民房全拆了!"
完颜宗弼眼中凶光毕露,"梁柱、门板、石磨,凡是能堵门的东西统统搬去!"
完颜宗弼跳下牛车,大步向东门走去。
沿途的房屋正被士兵们粗暴地拆毁,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
完颜宗弼充耳不闻,反而加快脚步。
……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残阳如血般涂抹在临潢府斑驳的城墙上。
护城河的水面反射着暗红色的光,仿佛漂浮着一层血沫。
河面已经缩窄了大半,数千个沙袋在浑浊的水中垒成数条通道,像丑陋的伤疤横亘在曾经宽阔的护城河上。
宋军阵中响起清脆的鸣金声,士兵们如潮水般退去。
城头上的金兵终于松了一口气,许多人瘫坐在垛口后,手中的弓箭"啪嗒"掉在地上。
一个年轻的金兵颤抖着从箭囊中摸出半块干粮,却发现自己满手都是冷汗,根本握不住食物。
完颜吴乞买登上城墙。
夜风掀起他黑貂大氅的残破下摆,露出内里暗红的衬里——那是用宋人降将的血染就的颜色。
完颜吴乞买扶着冰冷的城垛,眺望城外连绵不绝的宋军营寨。
小主,
曾几何时,金军攻城,宋军龟缩城墙后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