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至少有十吨的炸药。
眼前由于缺氧浮现出生理性的眼泪,视野模糊,莫离总感觉面前想杀了他的人也在哭,他不知道为什么。
周围太吵了。
又是嗡鸣,又是兴奋的吼叫,还伴随着坍塌和爆炸的巨响。
隐隐约约地,他又感觉脖子上的钳制放松了些许,莫离本能地用力呼吸,咳嗽已经到喉咙,腹部又是一痛。
噗嗤一声。
三棱军刀捅进左腹,利落地抽出,血液像是不要钱地从伤口流出,染红一片实验服。
尖锐又难忍的疼痛刺激着神经,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凿开他的大脑,疼得莫离脸色发白。
“……下地狱去吧,你这个罪人。”
军刀再次捅下来之前,莫离听到耳畔嘶哑的低语,仿佛拉风箱一样的难听。
刀尖抵上左腹靠上的皮肤,再次捅入。
温热的鲜血顺着血槽流出,染红壮汉的手掌,他抬起头,眼神狰狞地打量莫离的脸庞,期待他的反应。
骨头再怎么硬的人,也害怕疼痛,更何况是个从不上战场的指挥官。
然而莫离对疼痛的耐性远超他的预想。
细皮嫩肉的青年被火焰烫烂皮肤,又挨了两刀狠的,照理说不痛哭流涕也该疯狂求饶了,可莫离没吭一声。
精细的五官与丑陋的烧伤形成极致的对比,漂亮又狰狞,莫离桃花眼微抬,瞳孔由于失血稍显涣散。
但仍然平静。
那双深黑的眼眸像是一潭死水,无论怎样都掀不起波澜,壮汉愣了一瞬间,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火。
他看不惯莫离这副无动于衷的平静样,看不惯他面临死亡依然从容,好像什么都无法打碎他。
他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我不信你没有害怕的东西。”
噼里啪啦燃烧的大火中,莫离脖子紧了紧,烧掉大半的衣领被人向上拉扯,勒紧后颈。
他望见对方烧伤的眼底倒映着晃动的火苗。
壮汉抽出三棱军刀,涌出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被高温烧得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