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臂也受伤了,不过不碍事。可是秀儿,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警察会不会来抓我,大龙要是……”我的情绪彻底崩溃,泪水夺眶而出,和脸上的雪花混在一起。
“别瞎想,一定会有办法的。”秀儿赶忙说道,“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千万别乱跑。我……我这就想办法,你等我消息。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你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先不说了,我电话快没电了,一会我去找你,我给你打电话。”我心急如焚,语速极快,恨不得马上飞到秀儿身边 。电话那头,秀儿的哭声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我的心里,让我愈发慌乱和愧疚。
“不,你别挂电话,我好担心你!”秀儿带着哭腔喊道,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无助,“你千万要小心,别再出什么事了,我真的害怕……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媳妇你别哭,一会我去找你。”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可颤抖的语调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恐惧与无助 ,“我会没事的,你在家等我,别出门,听见了吗?把门反锁好,谁叫都别开。”
“嗯……你一定要平安回来。”秀儿抽泣着,抽抽噎噎地说,“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全部啊。”
挂了电话,我站在天台上往下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街道上全是闪烁着警灯的警车,红蓝相间的灯光在白茫茫的雪夜里不停闪烁,刺得我眼睛生疼,每一道光都像在宣告我的罪行,恐惧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
我慌乱地脱下上衣,捧起天上下的雪用力擦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脑海里全是大龙重伤的模样和刚刚发生的血腥场景,怎么也挥散不去。寒风吹过,裸露的上身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可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寒冷,满心都是绝望和迷茫。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楼下的街道终于安静了下来,警车也渐渐离去。我手脚麻木地从楼梯侧面的钢筋爬下去,每爬一步,心里的不安就多一分。下去前,我先把那把沾满血的砍刀扔了下去,随后将自己的外套撕开,系在不停渗血的胳膊上。伤口的血已经凝固,和衣服黏在一起,扯动时钻心地疼,可这点疼痛在此时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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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砍刀埋在厚厚的雪里,试图掩埋掉这一切罪恶的痕迹。做完这一切,我走上路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进去的那一刻,司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被我狼狈的样子吓到了。
“小伙子,你这是咋啦?”司机大叔皱着眉头,一脸关切地问道,“受伤了?要不要先去医院啊?你这模样看着可不对劲。”
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道:“师傅,没事,一点小伤。去XX小区。家里有点急事,着急赶回去。”
“真没事?你这脸色可不好看呐。”司机大叔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
“真没事,师傅,麻烦您快点开车吧。家里人还等着我呢,晚了怕出事儿。”我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心里只想着赶紧见到秀儿 。
车子缓缓启动,我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雪景,心却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不知道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时,出租车的对讲机“滋滋啦啦”骤然响了起来,里头传出调度员急促又尖锐的声音:“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有两伙人,手持枪棒,刚刚在巨龙附近斗殴。但凡发现形迹可疑人员,即刻通报!重复一遍,发现可疑人员,立刻通报!”那声音在这狭小逼仄的车厢里不断回荡,格外刺耳,像一记重锤,猛地敲在我的心上,震得我心脏猛地一缩,差点骤停。
司机像是被这声音惊到,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迅速瞥了我一眼,那目光中裹挟着一丝警觉与疑惑,好似利箭一般。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脸上却急忙强装镇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主动搭话道:“师傅,这天儿下雪,路上肯定不好走了吧?您可得多费神。”说话间,我还故作自然地搓了搓手,试图掩盖手心密密麻麻的冷汗。
司机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眼睛紧盯路况,一边漫不经心地回我:“是啊,一下雪,车就跟蚂蚁搬家似的,到处堵。今天这单要是不赶时间,估计得绕不少路。”他的语气平淡,可我却听得心里直发毛。
我舔了舔干涩得快起皮的嘴唇,绞尽脑汁继续没话找话:“师傅您开出租多久了?这么难跑的活儿,没点年头可干不来。”我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轻松平常,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好些年喽。”司机惜字如金,简短地回了一句,眼睛又在后视镜里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下。我感觉他的眼神像探照灯,恨不得将我整个人都剖析开来,那目光所到之处,我的皮肤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手心的汗越冒越多,都快顺着指缝往下滴了,表面上却强撑着故作轻松,抬手指了指对讲机,干笑两声说:“这事儿听着怪吓人的,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这要是碰上这种事,多危险呐。”
司机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抹不屑:“能咋回事,肯定又是些不省心的人瞎闹事。警察可得好好管管,不然这社会还不乱套了。咱们平头老百姓,就盼着能有个安稳日子过。”他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戳在我的心上,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心里疯狂祈祷他别再怀疑我,车子能加足马力,快点开到秀儿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