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式也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家伙,等送走了宣武军和淮南军,到时候我们便向他索要好处。”
“他若是不给,到时候再用同样的办法将他驱逐出境便是!”
闻言,银刀军中不少将领还是觉得花州库的钱帮王式犒军有些亏,毕竟他们早就将徐泗四州的一切看做自己的了。
好在他们都被王明义劝住了,而王明义也则是派人去采买牛羊,派人送往大彭驿馆。
两个时辰后,王明义亲自带着五百披甲的银刀军来到大彭驿馆,身后还跟着几百名驱赶牛羊鸡鸭和运送粮食的民夫。
“使君,犒军所需皆在这里,您看……”
“不必查验,我相信王长史不会作假。”
看着送抵大彭驿馆的牛羊鸡鸭,王式打断了王明义的试探,主动且热情道:
“你我皆姓王,往前几百年说不定还是本家,何必如此见外。”
王式作为太原王氏出身,并且又是前宰相王起之子,他能拉下身段与王明义说双方是本家,这让王明义诧异同时,心里也更加瞧不起王式了。
好歹是名门之后,竟然来攀附他这个庶族。
当然,瞧不上是一回事,表面上还是得回应的。
“使君莫要折煞我了……”
王明义话还没说完,王式便拉着他前往了牙帐,同时对王涉招呼道:“大郎,招呼好徐州的弟兄。”
能被王式这种世家名门称呼为兄弟,这让全甲而来的五百银刀军不由高兴,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与此同时,他们也更加确信了王式这人就是个绣花枕头。
不多时宴会开始,牛羊家禽都通过各种手艺制作为符合胃口的食物。
酒桌上,王式更是拉着王明义称兄道弟,很快就让王明义放下了戒备。
那些银刀军的兵卒眼见王明义都喝醉了,当即也开始肆无忌惮的喝起了酒。
酒宴持续到深夜,直到众人全部醉倒,翌日醒来的王明义才惊出了一身冷汗。
“直娘贼的,真是喝酒误事!”
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脖子,确认自己的斗大头颅还挂在肩膀上后,王明义松了口气。
他穿上衣服走出帐篷,却见宣武军、淮南军、银刀军及长山都醉倒一片。
若非篝火添柴足够多,这群人怕是要染上风寒了。
想到这里,王明义紧了紧袍子,随后走向牙帐寻找王式。
不过在他来到牙帐时,却见赵黔拦住了他,脸上抱歉道:
“王长史,节帅宿醉未醒,您看……”
“我就进去看看。”
王明义笑呵呵的往赵黔手里塞了什么东西,赵黔低头一看,却见是一根金条,脸上笑容当即谄媚起来:
“看看没事,别动桌上的圣旨和军碟就行。”
“这是自然。”王明义笑呵呵应下,心里却更加鄙夷赵黔等人。
所谓精锐的长山都,看来也不过如此,而那号称名将的王式,竟然醉酒来到日上三竿都不醒,看来确实是个虚有其名的家伙。
这般想着,他走入牙帐之中,却见王式睡在毡子铺设的榻上,桌上的圣旨和军碟杂乱。
他上前将圣旨、军碟一一打开,确认朝廷和王式没有别的心思后,这才放心走出了牙帐。
出来时,自然没办法避过赵黔,只能与他虚以委蛇。
待到他返回帐篷,派人将银刀军的众人都叫醒后,他这才带着醉醺醺的五百银刀军返回了彭城。
他回到彭城后,担心了一夜的银刀、雕旗、门枪、挟马等军将领纷纷前来寻他。
他与众人述说了王式和长山都那不堪的一面后,这才对众人说道:
“且让他们高兴三日,三日后我们出城将宣武军、淮南军送走后,便示威给王式,让他交些好处出来,似那田牟般!”
“好!”
众人叫好,随后便在讨论王式这种太原王氏出身的名门能榨出多少油水,又该如何羞辱他。
在他们高兴商量的时候,十余里外大彭驿馆扎营处,赵黔却走入了王式的牙帐。
此刻的王式清醒无比,根本没有任何宿醉的迹象。
眼见赵黔走入帐内,他抬头看向赵黔:“如何?”
“这厮给了末将这个,恐怕在其心底,我长山都已经是酒囊饭袋之徒了。”
赵黔丢出那块金条,脸上写满不屑。
王式见状也不奇怪,颔首道:“把这东西收着,等三日讨平了他们后,用这东西买酒给弟兄们庆功。”
“是!”赵黔作揖应下,而王式却低头写起了奏表。
奏表的时间是三日后,也就是说他在写三日后的奏表。
奏表上,他已经讨平了武宁七军,并且写上了徐泗地区的诸多弊病和解决办法。
不多时,随着他将奏表装入信封并用火漆烫好,他这才唤来了王涉,递给他的同时吩咐道:
“三日后的清晨派人送往长安,届时大事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