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敢和约翰人撕破脸,那就一定是有足够的底气。
可问题是,市场信心往往不讲理。
债券市场最怕的,就是恐慌情绪的蔓延。
当所有人都在抛售债券时,债券的价格就会迅速崩盘,就算安民军最后打赢了,这一轮暴跌也会让许多商人损失惨重。
更别提,万一安民军真的输了呢?
宦博容紧紧攥着茶盏,指节微微泛白。他脑海里飞快地计算着各种可能的结果:
如果安民军能顶住约翰人的反扑,那现在现在票面价值100刀的三年期债券,到期后的兑付价值是117刀,单利情况下,年利率5.67%。
而一旦安民军打了败仗,甚至严重一点,张弛本人都被约翰人暴力推翻,那到时候安民军没有偿还能力,这100刀的债券搞不好一分钱都不值啊。
而如果现在以90刀、甚至80刀的价格抛售,虽然算上利息,一共要损失20多30多刀,但至少能锁定本金,不至于血本无归。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端坐在上首的宦博容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依旧在捧着上好的青瓷茶盏饮茶,但微微颤抖的小拇指还是暴露出他内心实际上早已焦躁不已。
信张弛,还是信市场?
“宦老板,您怎么看?”
终于,有人把目光投向了他。宦博容是勃固商界的领袖之一,连他都看不透局势,这帮商人就更没底了。
一时间,整个会馆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决定。
壮士断腕,说的简单,做起来难啊。
算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要怪,就怪你张弛不自量力,竟然敢招惹西方白人吧。
宦博容缓缓放下茶盏,抬眼看向心腹。
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抛,要快。”
心腹一怔,随即点头领命,匆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