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得到千里眼,哪怕需要付出再大的代价,也都是完全值得的!”安禄山面色阴沉似水,神情凝重无比地说道。
他的这番话语掷地有声,犹如钢铁铸就一般坚定不移,似乎世间根本不存在任何力量能够动摇他获取千里眼的决心。
要知道,安禄山自己也是从行伍之中摸爬滚打一步步崛起的人物,对于军事战略方面的认知可谓相当深刻。
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千里眼所蕴含的巨大价值与意义。
这其实也是为什么在前几天的时候,当从长安城身负重伤逃回来的顶级幕僚张通儒,曾隐晦地向他暗示严庄可能存在某些问题之后,安禄山却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对严庄心生猜忌的原因之一。
毕竟,像千里眼这样堪称国之重器的战略性武器,对于裴徽以及整个朝廷而言,绝对是至关重要、不容有失的最高机密。
倘若严庄真的有什么问题,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将如此重要的情报泄露出来呢?
然而,就在张通儒艰难地把一些话给安禄山说了之后,仅仅只是硬撑了好一会儿功夫,他就像是那在狂风中摇曳不止、随时都会熄灭的残烛一样,突然间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就此一命呜呼了。
“哦,对了,本节度使刚刚问你的那个问题,你好像还没有给出答案呢。”
“这太守张志明到底是不是想要反叛于我啊?”
安禄山一边伸出手轻轻地揉搓着自己的眼睛,一边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再次对宣平府城守将马宏涛开口问道。
马宏涛站在那里,心中暗暗思忖着:“节度使啊,您这一问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嘛!”
“明明是您亲自下达命令,对于那些由朝廷任命而来的文官们,如果他们心怀向朝廷尽忠之意,不肯听从范阳这边的指令,就毫不留情地下令将他们全家诛灭。”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马宏涛哪敢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呢?
毕竟,就在这过去的一年里,安禄山的性情变得越来越暴戾乖张,一点小小的不如意就能让他大发雷霆,动不动就要大开杀戒。
往往前一秒还能和人谈笑风生、和颜悦色地讲话,可转瞬间就有可能手起刀落,将正在跟他交谈的人当场斩杀。
更有甚者,连人家整个家族都不放过,统统予以满门抄斩。
想到这里,马宏涛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额头上也不由自主地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坐在安禄山右手边的安庆绪,然后压低声音,用近乎颤抖的语调说道:“回禀节度使,如今城外正值天寒地冻之际,寒风凛冽,实在不宜久留。”
“依卑职之见,不如我们先进城去,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到时候卑职再向节度使您详细禀报此事如何?”
“详细禀报个屁!”安禄山猛地一声怒吼,吓得所有人都是心中一跳、浑身一震。
只见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神色看上去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