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惊叫、混乱的脚步,确实有血腥味弥漫。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
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可她不是忘了吗?
怎么还记得?
可她竟然连这种小事都记在心上?
他的眼神幽深了几分。
他们之间,明明有那么多比这更刻骨的记忆——
可她偏偏只记得这一段。
温知知思索了一会儿,眉心紧蹙:“还有,我记得我跟他在一座神庙里,好像举行过婚礼,他对神像发誓,他不怕任何诅咒,只想跟眼前这个女孩结婚。”
薄司泽顿时眼眶一热。
“还有呢?”
温知知拼命去想,拼命去想。
他的声音有些哑。
温知知拼命去想,拼命去抓住那些零散的碎片,可它们就像潮水退去后的沙粒,握不住,拼不全。
她能记起些细枝末节的画面,比如神庙里摇曳的烛光,比如男人冰凉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比如他在光影交错间低头凝视她的眼神……
可这些画面是破碎的,凌乱的,再怎么拼凑,也无法还原一个完整的故事。
“其他的……就没了。”她低声道,带着几分懊恼和迷茫。
“其实更多的时候,我看到的都是漫天的战火,还有尸山血海。硝烟、枪声、爆炸、死亡……那些画面零零碎碎的,混乱得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我总是梦见自己穿着单薄的衣服,被丢在荒凉的废墟里,周围全是血……是别人的血,也有……我的。”
她又抬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里藏着某种近乎执拗的认真:“可是每次我在梦里怕到不行的时候,然后我梦见有个人走过来,带着硝烟的气息,把我抱起来,像是要带我离开。”
温知知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像是要继续说下去,可忽然间,她的指尖一顿。
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
黑暗、窒息、禁锢——
她的呼吸陡然滞住,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