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案边批奏折的新帝没有抬头,捏着朱笔问:“杨宏没有说漏嘴?”
同是郡主的护卫军出身,常柏与杨宏有些交情,害怕新帝迁怒到自己的故友,忙说:“他不敢,这算是为了郡主,他也不敢。”
裴英抿着唇,俊美的脸上已生愠色,“为了郡主?”
常柏平日里对着裴英毕恭毕敬,神色如常,这会儿却仿佛受了惊吓,微微瑟缩了一下,忙改口,“为了……娘娘……”
“别人不知道就罢了,你如今为朕做事,就该知道,她是朕的女人。”
常柏跟在他身边久了,瞬间就听出了他语气里不加掩饰的杀意,当即跪下,“是微臣失言,请陛下饶恕。”
御书房里明亮的灯火照得奏折上的字如此清晰,裴英的视线落在奏折上,看到臣子们上表的字端正俊秀,他的批阅去字迹潦草,一时感到头疼。
做了皇帝,字可以写的不好,做事可以不用再顾及别人,可以为所欲为。
但依旧得不到她的人。
就算得不到,至少现在想见就能见到,除了他,谁都见不到她。
裴英放下朱笔起身,离了御书房,踏着雪走回帝华殿,心情急切,归心似箭,身侧打伞的宫人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走到一个拐角,转过去便是帝华殿前的宫苑,裴英却稍稍放慢了脚步。
静静的雪夜里,几个扫雪的小宫女趁着夜色天黑没人看管,握着扫帚聚在墙角处嚼舌根,他们背后议论的内容,常柏听了都忍不住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