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不为也!
“神机营,继续攻城!”
……
这一次黄天军四门皆出,又是损失惨重。
东门守将战死,北门守将仅以身免。
南、西二门皆身受重伤,勉强得归。
而接下来,城下‘轰天雷’依旧是昼夜不休的向城头倾泻。
期间,黄天军又组织了几次出城反击。
结果黄天军进,镇辽军就退。
等到追出城门一段距离,便又是之前那一幕的重演。
可要是黄天军于城门处立阵,那些该死的混蛋就直接将炮火向他们头上集火倾泻。
一来二去,反而损失更大的黄天军也懒得动弹了。
就这么任由镇辽军日日在城外宣泄、轰鸣。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城高墙坚的阴平城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那些被轰塌的城墙豁口越来越大,越来越低矮。
有些城墙段甚至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里面坊市的建筑。
尽管那些黄天道兵拼死封堵,可血肉之躯难道还能比顽石墙砖还要坚固?
杯水车薪罢了。
于是接下来这些地方黄天军也懒得堵了,直接将士卒撤到了城中居舍中。
想要趁镇辽军冲入城中时,凭借这些屋舍节节坑杀那些幽州蛮子。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预想中镇辽铁骑会顺着这些城墙倾泻而入的场景并没发生。
是的,时至如今镇辽军依旧没有真正攻城。
他们只是将那该死的‘轰天雷’炮口转移至了城内那些屋舍上。
随着一处处屋舍被轰塌、被清理,坐镇北城正面的李靖以手捻须,难得露出几分笑意。
“君上说得对。”
“巷战?没有街巷,又何来巷战?”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误伤城中百姓,李靖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一连炮轰了这么多天,稍微有点脑子的,怕是早就远离城墙了。
真要是舍命不舍财,他也没办法。
毕竟人心都有亲疏远近,与麾下儿郎的性命相比,二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而与李靖等军将不同。
负责军需的行军司马们以及居于后方的文吏们全都陷入了焦急上火中。
“彼其娘之!他李靖真当神机营轰出去的是纸啊?”
“那都是银钱!他妈的,是银钱!”
饶是他们自认斯文,此刻也忍不住爆粗骂娘了。
要知道兵临阴平城下的这短短十日,期间单单是神机营消耗的银钱甚至就堪比之前的万里北伐!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神机营每一次炮轰,不止是轰在阴平城头、轰在黄天军身上,也轰在了他们这些负责钱粮的文吏心中。
想到自己这些人苦心积累下来的积累,被这些军中武夫用之如泥沙,他们心中就在滴血!
只是就在他们终于按捺不住向韩绍告状的时候,得到却是一声轻飘飘的回复。
“君无戏言,孤已经将此战全权交由李靖他们,总不能食言而肥,半途反悔吧?”
言下之意,孤不做这个主,你们要找,去找李靖他们这些当事人。
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缠上了李靖这个此战主帅。
“李中郎!不能再继续了!再这样打下去,咱们就要亏本了啊!”
之前韩绍翁婿三人从州牧府讹来那么多钱粮,他们还沾沾自喜。
可没想到他们实在高兴得太早了。
这军中武夫简直拿钱不当钱,竟然人歇炮不歇地连续炮轰了十日!
要不是墨家做事素来严谨,做出来的东西质量堪称绝顶,怕是这些灵纹炮早就让他们糟蹋废了。
届时又是一大笔老大的开销!
而对于这些文吏的纠缠,李靖也有些头痛。
“放心,不会亏本的。”
战争打的就是钱粮,要是每次战争都亏本,必然难以持续。
这个道理,李靖又岂会不懂?
而黄天军北上一路拔城无数,那么多世族高门被屠戮清洗。
不用多说,这些世族高门数百年的积累自然也进入了黄天军囊中。
只要他们能够打赢了这一战,这泼天的富贵不就成了他们的?
只是考虑到不少文吏有些也是出身世族高门,这些话传出去或许会让他们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所以李靖没有直接点明。
而眼下这几名文吏倒是不笨,在听闻李靖这话后,眼珠子转了转,随后一脸无奈道。
“那中郎将给我们交个底,估计还要几天能停?”
将目光落在阴平城上的李靖,想了想,给出回应道。
“快了。”
正说话间,忽然有夜不收的探子来报。
一阵密语禀告,李靖眉头拧了拧,最后叹息道。
“这些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