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几人最终落在了路明非和绘梨衣的身上。
你的小时代青春痛又发作了?
苏霖本来该这样问候一句,此刻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和路明非面貌完全一样,吊儿郎当感更甚的青年。
老路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我今天是来给你送新婚礼物的。”
“有什么礼物可以到时候再给,时间都还没到呢。”路明非语气出现了微弱的变化,眼中闪过疑似慌乱:“过两天再说”
“我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景。”老路又再身上摸索了一下。
“路鸣泽,我出门没带手机。”
“我带了,哥哥。”路鸣泽无声地笑了,他伸手掏出一个纯黑版的N96手机,直接播放那首小田和正唱的《爱情故事忽然发生》。
“终于愿意叫我哥哥了?”老路有些意外。
“总要给你一些安慰。”路鸣泽噙着微笑:“就像路边的小狗,虽然没条件收养,但同情心还是有的。”
“你个臭弟弟”
老路从虚空抽出一本整体通红的书籍,上面用银色的字体写了几个奇怪的文字【南希的河流】。
那是苏霖很久以前从系统商店里购买来的道具,效果是凝滞状态。
“东西是不错,对于想要苟延残喘的人而言简直是神器,但除此之外就是鸡肋。”
“抱歉了老苏,但你只有找他来赔钱了。”
那双手没有一丝停顿,只是稍稍一用力就将那本书撕碎成片,四周飘落的花瓣顿时凝滞,随着那些碎片化作的半透明绯光,被裹挟着吹上天空。
[不知该从何说起,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逝.]
“sakura?”绘梨衣朝老路透明到单薄的身影伸了伸手,不知所措地看向身旁的路明非。
“你疯了么?!”路明非急忙冲上去,却又发现自己在这一刻没有任何办法,他下意识看向苏霖,求助道:“苏”
“懦夫!给我看这边!!!”
嘶吼中带着宣泄,那双被点亮,超越太阳光辉的黄金眸,正直勾勾地注视着路明非。
路明非不知怎么地,僵在原地,一切声音都被过滤掉了,鼻尖一凉,他抬起头仰望着落雨的天空。
脑海里‘想起’那个酒窖,‘想起’那个通话记录,‘想起’那个雨夜,那是收束一切时间线,却始终无法释怀的过去。
那是他一生最勇敢的日子,并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但是真的敢带着一位黑道大小姐离家出走,还是在被全东京追杀的情况下。
那是他一生最懦弱的选择,该用1/4的生命换取力量,却自以为是的认为对方登上了前往韩国的飞机,天真的以为有人能站出来搞定灾难,可所有人都把赌注押在了他的身上!
你爱那个女孩有爱到死去活来么?未必。
但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发酵。
那些伤口,那些逝去的人还有那个装满‘路明非’的属于绘梨衣的红色小皮箱,‘零号’与雷娜塔共舞的那曲探戈。
王座依旧冰冷刺骨坚硬如难坐,但却有一股虚假的柔软在自己怀里。
“我早该死了,和他们所有人,所有祭品死在那南极冰川的墓穴里面!”
眼前被鳞片覆盖,只能依稀看出人形的事物呢喃着:“我遇见任何事都可以去请别人帮忙,求人怜悯,因为我一无所有,但你比我强.”
“还拥有这一切。”
“你之前说有一天会帮我改变故事的结局?”
“醒醒吧,虚假的结局就该消失,成为真实的养料,路鸣泽以前说的没错,我只是一堆重溯无数次而拼接起来的碎片。”
天上地下都是雨,到处都是雪白的丝,雨水洗刷着地上的血,一头狰狞的黑龙睁开金色龙眸,紧紧盯着那张青涩还略显呆滞的脸。
“和绘梨衣的婚礼上不需要同时出现两个路明非,唯独你的怜悯我不需要。”
黑龙将一枚龙形花纹的金色球体递到路明非身前:“你就是我。”
朱红鸟居将天际的风景裁成碎片,垂落的注连绳在风中轻轻摇晃。
周围的石阶缝隙里钻出细小的灵光草,随着巫女扫帚掠过的轨迹绽放又凋零。
“一个人的忌日不能和大喜的日子重在同一天啊。”路鸣泽按下手机的暂停播放,望着那枚黄金茧内,轻声说道:“晚安,哥哥。”
丝茧在片刻之后传来心跳,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破开,他看着上身烙印金色世界树痕迹的路明非走出。
“早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