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臣下意识的寻声看去。
只见李斯文高举手臂,奋力将倭国使节的尸身砸向地面金砖,一声闷响中,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等所有人被吸引注意,李斯文被偷摸揉得通红的眼眶里,艰难的挤出几滴眼泪,近三四个时辰未进水的嗓音异常沙哑。
哭喊道:“臣,蓝天县公李斯文,状告淮安王四子李孝慈!”
王德实在是忍不住的嘴角抽搐,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他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没准...真要被今天这副模样给骗了。
此时的上元夜休沐假期尚未结束,能在今天赶到朝中参与廷议的,要么是有要紧事与皇帝商议,要么就是职位重要,难以脱身。
文臣一侧有房玄龄、魏征、唐检等在列,武将秦琼、程咬金、段志玄等守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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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几乎所有有力臂膀,此刻全齐聚一堂,显然商议中的政事不小,但无一例外,都被李斯文的哭嚎惊到有些失神。
不是,长安里还有人敢对你这个虎彪出手?哦,淮安王府李孝慈,李唐皇室,怪不得...
众人若有所思,准是李斯文和李孝慈起了冲突,这才大清早的跑来告黑状,先下手为强。
如此想着,诸位大臣不由的将视线移向地上尸身。
这场矛盾谁对谁错先且不论,能被李斯文拎到殿上奋力大摔,那就说明此次冲突,和这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只是...瞅着地上那人个头矮小,趴在地上也不知道起身行礼,拜谢圣恩,大臣们皆是微微皱眉。
这种不知礼数的玩意,绝不是唐人!
慕地,有聪明人想起前些天的某一次朝会上,陛下命鸿胪寺好生安置倭国使节。
再瞅一眼地上尸身,没错,这就是大朝会时,进贡的倭国使节中的一个!
那...这事就是礼部的管辖范围了。
鸿胪寺司掌大朝会、宾客与吉凶仪礼之事,主管外事接待活动,政令仰承尚书省礼部,是礼部下辖的从属机构。
众人视线转移到王珪头上,他是礼部尚书,涉及到外邦人的大小事宜都归他管,今天有场热闹喽!
此时的王珪正拿手拄着案几,心里盘算着修路大事。
注意到众人齐刷刷投来的视线,王珪不禁心里暗骂几句,巴掌‘啪’的一声死死盖在脸上,全当没看懂同僚的示意。
自家小儿子王敬直虽有些古板,但从小通读儒家典籍,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又素与李斯文交好。
所以今天这事,绝不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且,他王珪今天还能好生坐在太极殿里,全仰仗李斯文在修路工程上的鼎力相助。
想让他出马唱黑脸,不可能!
诸大臣见王珪不愿,不满的咂了咂嘴,而后又默契的将视线,转移到了魏征头上。
这人刚正不阿,经常以死劝谏,让他唱黑脸,拂一拂曹国公府的面子,再合适不过。
在诸臣的眼神撺掇下,魏征嘴角微抽,这群吊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
抬头看向李二陛下,见他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只是朝自己这边微微点头应允。
君命难违啊...
事已至此,魏征也只好不太情愿的出列,言语衰垂,却难掩其中冷肃:
“蓝田公可知,你今日此举有违朝仪?”
“朝仪?某差点横死街头,哪还顾得上礼仪!”
在魏征一脸不可置信中,李斯文冷笑一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而后大力扯开胸前衣襟,露出那道已然结疤的狰狞伤痕。
嗓音干哑着控诉道:“昨夜在平康坊,淮安王府李孝慈纵容家仆行凶,这伤就是铁证,还请陛下给臣做主!”
群臣定睛一看李斯文胸前伤势,目光皆是一凝。
李斯文能好端端跪在那里,就说明这伤并不致命。
可这道从上到下,几乎横贯整个胸膛的大伤口,也绝对是冲着要人命去的。
好家伙,有人在上元夜当街行凶,受害者还是大唐的一位开国勋爵,实权国公的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