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AIM-120，导弹离架。”

汉斯沉默着看着眼前的仪表，王牌飞行员，“国家与民族之鹰”，这些头衔压在他身上，在过去，与周围国家空军的战斗让他夺得荣誉，在那时候，他还曾经驾驶着螺旋桨战斗机，享受着一切。

但现在，不同了，他还记得那一天，他参观着秘密建造的地下机库，当他低头看着眼前的新锐飞机，随后地动天摇——一切都变了。

外面的世界被摧毁了，这是长官说的，他说，即便如此，也要忠诚于国家于民族，忠诚于“元首”。

有一次，卫兵抓回来不少人，他偷偷问那些俘虏外面到底如何——得到的只有悲观，有人告诉他，这是报应，这是他们杀了那么多人的报应。

他看到同僚在忏悔，在向一个十字架忏悔，那个同僚说，他曾经杀了不少异族人，这是前些阵子一个异族人送给他的，说只要忏悔，主就会保佑他，免除他的罪。

他无暇去想那么多，他谴责了那位同僚，在他苦苦哀求之下，将他告发，祷告为那位同僚赢得一发9毫米子弹。

他一次次驾驶战机，升空，然后投弹，摧毁那些村庄，上级告诉他，那就是导致一切毁灭的凶手。

他曾经相信过，直到后来，他和往常一样投弹，然后，他透过战斗机挡风玻璃，看到下面的孩子在四散逃跑。

他再也不相信，战斗机在秘密基地的跑道降落，他看了看长官，然后默默回到宿舍，负罪感包围着他，直到他拿起十字架。

他模仿着那位同僚祷告，他忏悔他的罪过，至少，这让他好了一点。

他看了看手中的十字架，然后抬头，在眼前的空中，似乎有什么在亮起，猛地拉动操纵杆，然后抛洒干扰箔条。

飞机迅速做出反应，但导弹更胜一筹——雷达上没有任何敌人的踪迹，飞机在一阵摇晃之后不受他的使唤，他回头——那一发导弹削掉了他的尾翼。

“命中！”

汉斯拉动弹射把手——春日还会来的，他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