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春菊和夏竹带着人上来忙活,找了个机会开口道:“庄妃娘娘那边也送了卷经文来,奴婢看了,都是庄妃娘娘的字迹,想来是庄妃娘娘这些日子亲手眷抄的,怕是很费了些时间。”
这个时候送这些东西过来,无非是想要表达一份心意罢了,庄妃从来都是端庄持重的人,一向是在生死之事上十分检点的,她在皇后身边陪伴多年,最是了解什么样的做法能够做到沈清音心上去,可是她却从来都不做这些,现如今做了,自然是有所求。
那边没说,沈清音却不能当做自己不知道。
无非是为了大皇子开府的事情,这件事情越早定下来越好,因为开府一旦开始办了,便势必会涉及到封王的事情,谢明昶是皇上的长子,第一个孩子,皇帝不会损了自己的面子,所以要做就会做得很漂亮。
但是不能往后拖,拖得时间越久,出岔子的可能就越大,二皇子谢明远那边也逐渐到了年岁,就算是皇帝装作看不见,朝廷之中的那些老臣子可不会装作看不见,任何一个能够长大的皇子对于皇家都是相当重要的,就算是皇帝不待见,可那也是父子之间的事情,一个能够出去开府的皇子,许多事情做起来的便利程度,终究是绝大多数人难以想象的。
所以得抢占先机。
庄妃为了这个先机,如今已经是能够做到连自己的忌讳都不大顾着了。
可是话说回来,这劲头用在自己这个皇后身上,又有什么用呢?
她连自己儿子的追封都没有讨要出一个结果。
沈清音现在想起当年那孩子幼小的身躯裹在被子里面的模样,其实已经不再像最初那两年一般想起来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麻木。
就像是用钝刀子割肉一般,不是不痛,而是渐渐习惯了这种痛,她听着花嬷嬷的话,脸上表情也没一点反应,平静地仿佛这件事情她没听过:“玉茗办事总是得体的,明知道是有所求,本宫却也觉得她有心,只不过这东西,送到本宫这来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多花点心思哄哄皇上。”
花嬷嬷是从沈清音出嫁一直陪到现在的人,自然懂得自家娘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