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呵呵一笑,“当然不止这些,但你别忘了,看病费,医药费,还有从我这顺走的烟酒糖茶什么的,如此算来,你非但领不到补贴,还应该倒贴才对。”
黑的说成白的,安老爷的巧舌同样无敌。
“看在你小子辛苦努力的份上,桌子上的三毛二算我额外给你的补贴,收下吧,别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姥姥!
蚂蚱也是肉,不要白不要。
猫烨一把抓住三毛二,很自然的揣进兜兜,没等揣稳当,叮当几声,又从破洞里掉落在地。
这该死的破兜兜......
此时,杨家老面馆后院,扬天舟端坐屋内,略带苍白的面容上双眼低垂,整个人如老僧入定般不声不响。
屋外,华叔跪拜在地,满脸愁容,二目含泪,对着紧闭的屋门,时而发出了低低的垂泣声。
“父亲,父亲......”
“孩儿不孝,一别多年始终未见过您老人家一面,孩儿,罪孽深重啊......”
舐犊情深,扬天舟心再硬,这一刻也不由得眉头微颤,片刻后无奈的发出了一声长叹。
“罢了,你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进屋吧。”
“父亲?”
闻听,华叔抬起头,神色不由得激动了起来,随后蹒跚着站起身来,缓了好半天,这才艰难的上前推开屋门。
“坐。”
扬天舟指了指身旁的土坑,那张满是沧桑却又熟悉的面容,倒映在华叔的眼底,瞬间泪崩。
扬天舟同样双眼湿润,潸然泪下的同时心里是百感交集,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滋味。
作为父亲,他何曾不想念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每每想起当年之事,他备受煎熬,痛苦不已。
当时的场景和现在是多么的相像,不同的是,那一次他狠下心肠将华叔赶出了门派,而这一次,他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坦然接受了对方。
究其根源,都是为了一个情字。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世间,无论爱情还是亲情,又或是友情,总有让人难以取舍之处。
说起华叔,绝对的痴儿,为情所困,为情所伤,也为情所弃。
本想将华叔培养成下一任掌门的扬天舟,可以说是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心血,可换来的是什么?
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觅死觅活,自暴自弃,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有夫之妇!
那一刻,扬天舟的心都碎了。
盛怒之下,他赶走了华叔,并狠心断绝父子关系,称这辈子再也不见,事后,他曾有过后悔,也有过自责,后悔他的冲动,自责他的绝情。
但一想起对方的痴情和倔强,无能和逃避,不可原谅,万万不可原谅!
愤怒的情绪再次吞没了理智......
晃眼,烟云归沧,岁月已远,鬓霜白发,何必执念?
扬天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搀扶起了依旧痛声哭泣着的华叔,亲情之所以伟大,便在于它的包容和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