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卡孙亚辉过去没少发，里面没多少钱，但孙亚辉每次都往死里说：“高小姐，这是一张副卡，主卡是我们集团公司的。”

高露说：“什么意思啊？”

孙亚辉说：“意思就是只要我们集团能买得起的东西，您都可以买！”

高露被镇住了。

【27】

宴会散了以后，刘唐和高露走在了最后。

刘唐假装喝多了，走得有些不稳，高露自然而然扶住了刘唐。

刘唐的手也就自然而然搂着高露的腰。

两个人的身体都这样亲近了，可嘴上说的仍旧道貌岸然。

刘唐说：“刚才喝多了，我可能说了很多没用的。小高啊，您可不要往心里去呀。今天，其实就一个意思，那就是感谢……”

高露说：“刘总，您太客气了。不就是到你们公司去采访吗，这是举手之劳，再说了，即便刘台不安排我到你们公司采访，我也早就有这个打算。”

刘唐说：“是吗？”

高露说：“是的。”

刘唐说：“为啥呀？”

高露没说为什么，但身体却向刘唐的怀里挤了挤。

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刘唐干脆把高露搂了过来。

高露这时却突然拿出了那张名片夹，放在了刘唐的手里。

刘唐说：“干吗呀？”

高露说：“刘总，这个我不能要。”

刘唐说：“大家全都要了，唯独你不能要！我这脸往哪儿放呀，小高啊，你太残忍了，你不要把它扔了不就完了！”

刘唐说着要扔卡，高露亲切地制止了，她把卡放进了刘唐的兜里，说：

“你这卡上没密码，扔了让别人捡去，使劲花您钱，我该心疼了。”

高露说着这些高雅的话语，刘唐的手已经伸进了高露的裙子里。

刘唐用力抚摸时，高露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刘唐在摸着别人的屁股。

高露把银行卡放进了刘唐的兜里，是希望刘唐再拿出来，再放进她的包里。这样的话，一会儿即便和刘唐进了房间，也好像她不是为了钱才和刘唐上床似的。

往常刘唐也一定会这样做，甚至会说，这是公司给你采访用的辛苦费之类。那样说了那样做了，大家都有面子。

但这个夜晚，刘唐既不想这么说，也不想这么做。

大概是摸屁股时感觉不对了，刘唐的欲望忽然少了许多。这种情况下，就算进了房间里，刘唐估计也得吃上两片那种药才行。

刘唐每次吃这种药都是让别人欲仙欲死，自己的感觉很一般。如果是平时，出于虚荣，刘唐也不会把送上门的女人再推出去的。但今天这个夜晚，刘唐却对高露说：“本来今晚想找个地方再和你接着喝，可明天我要回国，所以一会儿就只能让司机把你送回去了。”

高露见刘唐没有把银行卡再拿出来，她马上也没了情绪，她巧妙地侧开身，让刘唐的手离开她的屁股后，仍满含深情地说：

“明天你就要回国了？”

刘唐说：“可不是吗？”

高露说：“那太遗憾了，刚和您认识就……我还想明天请您吃饭呢！”

刘唐说：“过些日子，你不是还要到我们公司去采访吗，到时候，我请你！”

【28】

孙亚辉说：“你看她那个贱兮兮的样子，你今晚完全可以把她拿下！”

刘唐说：“我不想那么做！”

孙亚辉说：“为什么？”

刘唐说：“你没看出来吗，她是喜欢上了我这个人！”

孙亚辉没吱声。

刘唐掏出了那张银行卡放在了孙亚辉的面前说：“这个女人不喜欢我的钱！”

孙亚辉扑哧笑了。

刘唐说：“你笑什么？”

孙亚辉说：“她是假装不喜欢，等你把她睡了，她保证一分钱都不带少要的！”

刘唐被打了脸，十分不满：“孙亚辉，我发现一个规律。”

孙亚辉说：“什么规律？”

刘唐说：“每次，你不喝酒的时候，你说的每句话，都能句句暖我的心，可一喝完酒，你怎么就……”

孙亚辉说：“对不起啊，刘总，我一喝多了，就爱说真话。”

这样的话能从孙亚辉的口里说出，刘唐更加不满，他质问孙亚辉：“你那意思是说，平时你和我说的都是假话呗！”

孙亚辉一点没客气：“有时候是这样。”

过去无论喝再多的酒，孙亚辉都没这样过。

刘唐盯着孙亚辉使劲看，孙亚辉竟然盯着刘唐也使劲看。

刘唐说：“干吗这样看着我，你犯病了？”

孙亚辉说：“我没犯病，刘总，你为什么不干这个贱货？”

刘唐说：“我要是干了她，我就会想睡觉，但孙总，今天晚上，我不想睡觉，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孙亚辉说：“你想谈什么？”

刘唐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明天一下飞机，我可能就会被抓起来。”

【29】

孙亚辉跟了刘唐这么多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他指着刘唐的鼻子说：“既然你有这个预感，那你干吗还要回去？”

刘唐说：“这只是预感，孙亚辉，我看你今天他妈的是疯了？”

孙亚辉说：“对，我他妈的，今天就是疯了。”

奇怪的是，刘唐竟然能容忍孙亚辉：“孙总，你冷静点儿！”

孙亚辉说：“我没法冷静。刘唐，你不要回去了，你在新加坡可以玩女人，可以玩……”

刘唐说：“可我不能玩一辈子啊，我回去得挣钱啊，不要忘了，我有那么多的员工。”

孙亚辉说：“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你回去是为了你的员工吗？你是为了你自己……”

刘唐说：“为了我自己，我早就够花了，我早就不需要挣钱了。”

孙亚辉说：“你回去不是为了挣钱，你回去是为了证明你刘唐多么了不起！”

刘唐被说中了，有些不满，他盯着孙亚辉看。

被刘唐这样盯着，孙亚辉胆怯了，但他还是继续说：“你在新加坡，你在国外，你找不到被重视的感觉，只有回去，你才能觉得你刘唐是天下最牛逼最了不起……”

刘唐要发火了。

孙亚辉竟然跪了下来：“刘总啊，这些都没用，你回去要是被抓起来……”

这些年，孙亚辉还是头一次给自己下跪，刘唐急忙把孙亚辉扶起来，说：

“你不都知道了吗，王秘书是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查张景春和我没关系！”

孙亚辉说：“查张景春和你没关系，可查刘元和你绝对有关系啊，公安部要是把刘元抓到了……”

刘唐说：“抓到了刘元，公安部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问过律师了！”

孙亚辉说：“律师的话，你也信。”

刘唐坐在沙发里用力抽着烟，说：“明天我回去，你留在新加坡吧！”

孙亚辉不吱声了。

刘唐说：“今天，你和我说这么多没用的，你就是不想和我回去，我说的没错吧！”

孙亚辉有些难堪。

刘唐说：“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想让你回去！”

孙亚辉说：“为什么？”

刘唐说：“只要你不回去，就算他们抓了我，他们拿我也没办法。”

【30】

刘唐虽有不祥的预感，但这种预感无法战胜他要回来的冲动。上次因为张景春被抓就突然离开实在有些匆忙，国内有太多的事儿还需要他亲自处理。

为了安全，刘唐让郭子强先回去了。

回去之后的郭子强见了该见的人，问了该问的事儿，向刘唐汇报说，一切都是老样子，没发现有任何的不同。

鉴于此，刘唐判断出，我这次回去是安全的！

于是，刘唐带着张雨带着儿子，乘坐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班机回到了国内。

飞机到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时间，是早晨七点多钟。

飞机停在了远机位，需要坐那种宽大的摆渡车才能抵达航站楼。

当然了，刘唐、张雨还有孩子坐的是头等舱，他们不需要坐摆渡车。他们下飞机后，有专门的丰田面包车。

刘唐下了飞机一直到坐上了丰田面包时，才感到有些不对劲儿。

面包车只拉上他、张雨和孩子三人，就迅速地离开了。

开车的是曹岩，负责服务的是高歌。

刘唐感觉这两个人面熟，等他想起来时，面包车已经开进了机场西面的机库里。

空旷的机库里停着两台警车，一排全副武装的人民警察早已威严地站立。

曹岩转身对刘唐说：“刘总，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工作。”

刘唐说：“没问题。”

【31】

刘唐被秘密抓捕的同时，公安部启动了代号为“蓝剑”的收网行动。

追捕大队全部由北京出发，部领导亲自为干警们送行：“你们这次去，将面对的，是最凶残、最狡诈的罪犯。你们要确保在不费一枪一弹的情况下，把犯罪嫌疑人全部缉拿归案！‘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这次执行任务，你们准备好要随时流血牺牲！部党委选择你们参与这场战斗，是对你们政治上的充分信任，是对你们业务的充分认可！同志们，立即采取行动，部党委期盼着你们早日凯旋而归！”

【32】

凌晨3点，贺延龄亲自带着特警来到了桦林别墅小区。

为了绝对保密，不能让当地警方配合，进小区只能冒充业主。

越野车来到小区门口，贺延龄用事先准备好的门禁卡，扫了一下电子接收器。

小区大门的栏杆自动升起。

三台越野车分批进入了小区里。

刘元住在5C。这是一个独栋别墅。杨晓东提供的数据表明，刘元此时睡在二楼的卧室里。

刘元身上有枪，且枪就藏在枕头下。

根据计算，人惊醒后拿起枪，到开枪射击至少需要两秒钟。

所以行动时间不能超过两秒。

贺延龄带着特警直接来到了刘元卧室的楼下。

人墙迅速搭好，拿着破拆工具的特警，踩着人墙来到了二楼的窗前。

破拆工具是专门的那种，有门破门，有窗破窗，威力十分巨大。

窗户几乎被整个掀开。

在窗户尚未掀开时，负责抓捕的特警已经把身体紧紧地靠了过去。

特警几乎是与窗户一起跃进了卧室里。

尚在睡梦中的刘元，被飞身进来的特警死死摁在床上。

贺延龄估计整个过程也就一秒钟。

刘元的嘴里被塞进毛巾，头上被戴上面罩，直接塞进了越野车里。

为了保密，既不能把刘元押进当地看守所，也不能押在宾馆的房间里，只能将其暂时押在越野车里。

追捕大队来了很多人，带来了很多的越野车。这么多的越野车停在一起很容易暴露。追捕大队要求两辆越野车为一单位。

停放时，两辆车车尾相靠，车头向外。

刘元是本案的重中之重，贺延龄亲自在车里押着。

刘元在车里一直不老实，他的头来回晃动。

贺延龄拿下刘元头上的面罩，说：“配合一下好吗？”

刘元的嘴嘟囔着，贺延龄听明白了。

抓刘元时，全都是便衣，刘元以为被人绑架了。

贺延龄掏出了工作证，掏出了从北京带来的法律手续后，刘元彻底老实了。

贺延龄清楚地看到刘元的眼里涌出了深深的绝望！

【33】

部里在省里在市里采取收网行动，事先没有向省厅市局通报。

徐永年、李良虽然能理解，但心里仍十分失落。这么大的行动，地方警察不能参与，这是太大的讽刺！

搁过去，徐永年、李良会提出抗议的，但这次他们没有。

市局抓过刘元让刘元跑了，省厅抓过刘元也让刘元跑了，如果部里抓刘元再让刘元跑了，警察的脸还往哪儿放啊！

在共同的荣誉面前，个人、地方的得失真是太无所谓了。

虽然部里没通报，但根据经验，徐永年、李良内心是有预感的。特别是苏岩，在他向专案组提供了刘元藏身的线索后，就已经开始默默等待了。

不向省厅、市局通报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抓住刘元，同样为了能够万无一失地抓住刘元，苏岩相信，专案组应该会再次找他。

果然，上午刚到局里，苏岩就接到了贺延龄的电话。

贺延龄说：“你立刻下楼，到你们单位后面的东一条路，那里有辆越野车，车牌号是06C82，记住了吗？”

苏岩说：“记住了。”

苏岩小跑着来到了电梯前，进了电梯，却碰到了局长李良。

李良说：“你这是要干吗去，怎么还跑上了？”

苏岩说：“马三给我介绍个女朋友，我去看看！”

工作时间去看女朋友？你支队长还干不干了？

李良不仅没批评苏岩，相反口气里还充满了关切：“马三给你介绍的这个女朋友是干吗的？”

苏岩说：“银行的！”

李良说：“哪个银行的！”

苏岩说：“建设银行的！”

李良笑了：“不会是那个彭雨吧？”

苏岩也笑了：“不是她。”

副局长关浩然已经被市纪委“双规”，通报中有“关浩然通过建设银行的彭雨，认识了两个卖淫女”等内容。

离开电梯前，李良特地对苏岩嘱咐道：“现在的女人都不太安全，你要小心，明白吗？”

苏岩说：“明白。”

【34】

苏岩上了越野车，车里有三名特警。

特警没有寒暄也没说要去哪儿。他们让苏岩换上了防弹背心，并问苏岩：“带枪了吗？”

苏岩说：“没带。”

执行这种抓捕任务，带的武器是那种专门进口的。

一支崭新的手枪递给了苏岩。

苏岩以为让他跟着去抓刘元。

不是。

他们抓的是郭子强。

飞机落地后，刘唐给郭子强打过电话。等下了飞机，刘唐就关机了。

刘唐经常关机，特别是睡觉的时候，其他人都不会有什么怀疑。

但郭子强有了怀疑，他很快给张雨打手机，张雨的手机竟然也关机。

张雨的手机有时在飞机上都不关机，下了飞机却关机了。

郭子强猜到刘唐可能是出事儿了。

郭子强急忙要给刘元要给孙亚辉要给其他人打手机时，他的手机突然没信号了。

郭子强明白他自己也要出事儿了。

郭子强有了警觉，这让专案组抓他有了难度。

郭子强身上有一支枪，抓他难免要发生枪战了。

好在郭子强住的地方远离市区，即便枪响了也不怕。

枪响了虽然不怕，但专案组却压根儿没准备用枪。

部领导在收网行动前，对前去抓捕的干警讲话中有这样一句：“你们要确保在不费一枪一弹的情况下，把犯罪嫌疑人全部缉拿归案！”

“不费一枪一弹”是有特殊含义的！

面对着罪犯的枪口，警察依法可以将罪犯击毙。但击毙罪犯，很多时候警察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警察与罪犯的关系很特殊，警察无论怎么恨罪犯，都不希望罪犯被打死！

警察职业里最大的动力是破案！

破案的关键是线索和证据！

如果把罪犯打死了，罪犯肚子里的破案线索也会被打死。因为“死无对证”，导致很多证据也跟着被打死！

线索没了，证据没了，还破个狗屁案呐！所以，为了保线索保证据，警察无奈只得去保罪犯。

【35】

郭子强随身携带的是一支五四式手枪，这个枪很大，型号很老，现在警察基本都不用了。郭子强喜欢用是因为这个枪威力大。开枪的声音也比六四之类响亮得多。

郭子强过去用这种枪主要是为了吓唬人。黑吃黑时，其他罪犯见到他拎着大五四来，一般都会转身就跑。

现在郭子强用这种枪拒捕，却给警察造成很大麻烦。

五四式手枪在膛里事先顶上子弹，可以连续打八枪。

郭子强很专业，一枪一个一点儿问题没有。

前来抓捕的警察要比郭子强更专业。即使郭子强躲在墙后，警察也能想办法将其一枪击毙。

可问题是，警察压根儿不想把郭子强打死。

郭子强太重要了，必须要活捉。

要想活捉带枪拒捕的犯罪嫌疑人，对其只能进行说服。

让苏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服郭子强。

苏岩熟悉郭子强，郭子强也熟悉苏岩。

苏岩来说服，成功的机率应该很大！

【36】

苏岩隔着门对郭子强说：“兄弟，不要抵抗了，行吗？”

郭子强说：“行啊！”

苏岩说：“那你把枪扔出来呗！”

郭子强说：“我扔出来了，你向我开枪怎么办？”

苏岩说：“我不会开枪的。”

郭子强说：“你是骗子，你说话，我不相信。”

苏岩说：“那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

郭子强说：“你举着手进来，我就相信。”

苏岩说：“那好，你开门吧！”

苏岩进去时，特警们没有制止，因为都知道苏岩去做什么。

所以，苏岩进去了，特警们也都跟着进去了。

郭子强经过生死，面对着这么多的枪口，也毫无惧色，他用枪指着苏岩的脑袋，说：

“你把枪放下。”

苏岩说：“我不用放下。”

苏岩当着郭子强的面，把枪里的子弹一发一发地退了出去。

郭子强傻眼了。

因为在苏岩退子弹的同时，进来的特警也把枪里的子弹退了出去。

苏岩对郭子强说：“我知道你让我进来是什么意思，你想把我当人质，你想利用我跑出去是不是？子强，我们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苏岩指着进来的这些特警，对郭子强说：

“你认识他们吗？不认识吧，我可以告诉你，他们都是部里来的，我不会给你当人质，他们更不会，所以，子强，你现在没有任何机会跑出去。你枪里最多有八发子弹，你看到了吧，我们进到屋子里的就是有十个人了，你不可能把我们都打死吧！”

郭子强虽然不说话，但他的枪口却一直指着苏岩的脑袋。

但苏岩似乎毫不在意，好像郭子强的枪是在指着别人的脑袋。

苏岩说：“老弟，你现在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放下枪，我们这些人就是英雄，如果你现在开了枪，那我们他妈的就只能去当烈士了！”

苏岩说得很悲壮。其实警察真就是这样的职业。在英雄与烈士之间，他们自己有时根本无法选择。

好在郭子强最终放下了枪，并跪在了警察的面前。

【37】

郭子强当过兵，混过社会，他见过军人的勇敢，也见过流氓的勇敢，但他真没见过警察的勇敢。

苏岩这样的警察过去给他的印象是只会耍心眼，只会玩阴谋诡计，郭子强万万没想到，苏岩这帮逼警察还能如此面对生死！

巨大的反差不仅给了郭子强巨大的震撼，而且，关键时刻苏岩说的也确实到位：

“子强，开枪之前，我希望你能冷静想想，咱们之间有仇吗？有恨吗？

“如果我们杀了你的父母，杀了你的兄弟姐妹，你来杀我们，你一点毛病没有。

“我们来抓你，是我们的工作。

“子强啊，你不要再糊涂了，你这么做，你也是工作！

“刘唐不就是给你买了房子，帮你娶了媳妇吗？你这是干吗呀？你算算，你已经为他卖过几次命了？

“子强啊，你早就对得起刘唐了。你的工作到现在应该结束了！

“你在部队待过，你这样拒捕，刚才我们要是往屋子里扔个东西，你现在的尸体都找不全了。我们不想那样做，你爸你妈要是看到你那个样，他们俩能受得了吗？

“子强啊，把枪放下吧，你爸你妈养你不容易，到最后了，你是不是最低得再吃一顿你爸你妈包的饺子啊！

”

……

【38】

抓夏长文是龚铁军带队去的。

龚铁军是干技术的，正常来说，抓人这种活儿，用不着他。

但收网行动要抓的人太多，抓捕大队来的特警也太多。

专案组几乎所有干警都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

夏长文涉案不像刘元、郭子强那么严重，他身上没有命案，所以，抓他不像抓刘元、郭子强那么兴师动众。

龚铁军利用技术把夏长文定位定得格外准。夏长文当时躲在地下室。

根据情报、大数据等分析，夏长文身上没枪，所以抓夏长文时，多少放松了警惕。

夏长文的身上也确实没枪，但他却有一颗军用手榴弹！

当手榴弹被夏长文握在手里时，龚铁军的大脑都木了。

特警把夏长文摁倒时，白色的引线已经被夏长文攥在了手心里。

这么多的特警都被集中在地下室里，手榴弹要是被拉响，大家都得同归于尽。

那只攥着引线的手被龚铁军玩命地压住了。他想把夏长文的手掰开，可在这种玩命时刻，人能产生无穷无尽的力量。

龚铁军和另外的特警最后生生把夏长文的两根手指掰断了，才总算把手榴弹抢下来。

这是从境外走私进来的俄制军用手榴弹！

给夏长文包扎手的时候，龚铁军问他：“你一个小保安，干吗要这么拼命啊？你把手榴弹拉响了，我们完了，你不也得完吗？你至于吗？”

夏长文说：“我没想拉响，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们。”

龚铁军说：“有你这么吓唬的，你都把线拉出来了。”

夏长文说：“我拉出来怕什么呀，不是还没冒烟吗？”

类似夏长文这样没念过多少书，大脑又特别简单的，被刘元刘唐弄来不少都当了保安。这种人容易被洗脑，很多打打杀杀的事情，公司都让他们去干。

夏长文的手被包扎好了之后，他忍着巨痛竟然还和龚铁军商量：“别抓我了，行吗？现在就把我放了吧！”

龚铁军说：“为啥呀？”

夏长文说：“我们公司你们惹不起，今天抓了我，明天你们就得把我放回去。”

龚铁军说：“你知道我们是哪儿的吗？”

夏长文说：“不知道啊，你们是哪儿的？阳明分局的？”

龚铁军实在是没法和夏长文往下聊了，就说：“我们不是阳明分局的，我们是前进派出所的！”

【39】

缴获了一枚军用手榴弹让专案组极为震惊。这之前无论根据徐伟的交代还是根据其他技术手段获取的情报看，没有这种大规模杀伤武器啊！

贺延龄对抓捕各组下达了紧急命令：“提高警惕，避免意外情况发生。”

抓捕时真要发生意外，其实也无法避免。连国家领导人都说，警察这个职业是“时时在流血，天天有牺牲！”全国的人民警察每年因公死伤得数以万计。

好在这次收网行动，警察是零死零伤。正像部领导要求的那样，追捕大队真的是“在不费一枪一弹的情况下，把犯罪嫌疑人全部缉拿归案”！

整个收网行动，公安部在全国7地同时展开，13个小时内，共抓捕涉案犯罪嫌疑人86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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