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如此而已。
就连宵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换做从前的他,应该会琢磨些更加残酷的法子,变着法儿折磨那些家伙,以一雪前耻。
但,或许是在山里待久了的缘故。
——更确切地说,是在木头身旁待久了的缘故。
感觉都被对方传染了。
看什么都变得心平气和了……才怪!
宵最近想杀生的愿望前所未有的高涨。
——确切来说,他想杀的是一个人。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装模作样的学人精小鬼。
宵很生气。
也多少有些委屈。
他不过是负气出走了几天,回来窝都被人占了。
“这算什么?!”宵指着那个来路不明的人类小鬼头质问青年。
后者却只是轻飘飘地掀了掀眼皮,淡淡道:“一个人类。”
宵快气笑了:“本大爷自然认得那是个什么东西,我是问,这家伙为什么躺在我的床上,盖着我的褥子?!”
这次,青年倒是没有答非所问。
他看向少年圆睁的眸子。
那一抹翠色非但没有因为愤怒而浑浊,反而被烧灼地格外耀眼夺目。
——真的是很漂亮的一双眼睛。
青年第一次见到时,就是这么想的。
如今,也是同样的念头。
“我以为你生气了,走了,就不回来了。”青年说得平静诚恳,黑色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地与那片烧灼的碧色对视。
听起来是在单纯地阐述一个事实。
宵却想到了别的事情。
是啊,自己就那么一走了之,留下对方一个在这荒山野岭。
——就算是块木头,也会感觉孤单吧。
沉默片刻后,宵率先移开了目光,轻咳一声:“还不是你先赶我走的?”
“我没有。”
青年的回答毫不迟疑,反而搞得宵有些下不来台了。
他噎了噎,一张白皙的面孔顿时憋得微微发红,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青年盯着他瞧了会儿,突然意识到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那天我只是问你什么时候走。”
闻言,宵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舌头。
“那那那……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