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世子不必担心,本宫自有分寸。但我倒是没想到,世子在这种处境下,还能够为他人着想!”
谢迟欲沉默了片刻。
“我只是……不愿与人结仇。”
他抬起眼帘,纯澈的眸光清凉如水,带着脆弱和一丝渴求从面前女人身上得到的依赖。
宫内的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只剩对活下去的执着,像是一簇野火燃烧在他的眸中。
“长公主,迟欲斗胆想要与您做个交易。”
谢迟欲跪下身,额头轻轻嗑在她脚边。
“归乡即是解脱,也是新的开始,我想请求长公主在出塞路上护我周全!"
他紧抿着薄唇,声音虽低,却带着一丝坚韧的恨意,如同风雨中新生的翠竹。
"一些狼子野心之人说不定想要将我击杀于半路,毕竟质子一死,大骊和裕国之间必起争戈。而裕国王室子弟,也不会希望我这个与他们关系不亲近的人突然回国与他们共分一杯羹。"
池宁并不惊讶。
毕竟对方突然到自己面前来演这一出戏,就是有求于她,如今说出目的,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谢迟欲的请求并非无的放矢。
这是一个合理的政治筹码,一个大骊与裕国之间微妙平衡的支点。
然而,这也是他试图摆脱困境的一步棋。
池宁叹了口气,俯身托着少年的手臂搀扶他起身。
“交易?本宫保护你,但世子要拿什么来与我做交易?”
谢迟欲敛目,几缕凌乱的黑发垂落,更显得脆弱可怜,他的指尖轻轻附上女人的手背,亲近但不过于放肆,低声道。
"世子这个身份,就是我最大的筹码。"
“只要能活下去……我甘愿往后受长公主驱使。”
合欢宗的风,果然吹到了深宫。
池宁默默撇嘴。
很难说她出手帮助苏虹雨,是不是给了很多人启发,一个二个的都两面三刀故作可怜的来求她,也不看看自己哭起来有苏虹雨梨花带雨时漂亮吗?!
好吧……
谢迟欲的模样也不差。
毕竟是皇室子弟,眉眼天生带着矜贵的威严,只是落魄的幼年生活让他光长个子不长肉,苍白的脸色好似病痨鬼,隔着衣服也能触及他纤薄嶙峋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