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修剪得尖尖的指甲掐进男人下颌,逗弄小狗似的轻浮地打量他的脸。
“怎么,这偌大国土竟然没有本宫一处容身之所了吗?国师不是有逆天改命的本事,为何非要在我一介弱女子身上寻个你死我活呢?!”
舟行对女人身上逸散的悲伤毫无触动。
别说怜惜了,他单纯的有问必答道。
“城郊有一处曾经关押穷凶极恶之人的佛塔,自犯人被处死后便常年有高僧在此诵经度化怨魂,长公主若是自断一臂举行血祭,再在塔中负荆苦修三十年,或许勉强可以镇压你身上的灾厄。”
佛塔,灾厄,镇压。
多么熟悉的话语。
池宁仍旧忘不掉反叛军的屠刀当前,舟行一袭白衣纵马而来,风姿卓越,好似仙人降临普渡众生,然而脱口的话语却是:
“尸身我要带走,你们只用她的头颅就足够示威了吧?”
池宁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手指从男人的侧脸逐步深入进对方披散的长发间,随后蓦地收紧,强制性迫使他仰起头,露出脆弱的颈脖来。
“当着本宫的面也敢说出这种话,你是真的活腻了!”
舟行守着摘星阁常年不见光,皮肤苍白得晃眼,青紫色的血管在横穿的绳索下清晰可见。
她的左手落在男人身上,轻挑的顺着束缚在他脖间的绳子一路缓慢游走摩挲。
“朝廷忠良如何,黎民百姓如何,这些都与本宫何干?”池宁笑意轻蔑,“观星算命口出狂言的人是国师你,那么只要杀了这些谶言的源头,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话音刚刚落下,舟行的身体突然一颤。
男人拧起眉心,有些疑惑的低头看去,池宁也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往下。
“……”
女人原本还放在绳索上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僵在了半空中。
“你……”
池宁瞠目结舌,瞬间犹如被火烫到似的撒开手,一退三尺远。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
侍卫们一拥而上护驾,瞬间将池宁包围成一团,她隔着人群面红耳赤的朝舟行怒目而视。
草,魅魔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