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刚起身,顾翰飞就走了过来,把顾泽深叫走了。
顾泽深临走前看了一眼梁浅,梁浅会意,决定在车上等他。
“梁老师。”
梁浅离开时路过了一处露台,一道声音就这么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他心里冷哼了一声,偏过头看去,果然是徐飞。这人一手端着酒杯,懒洋洋地倚在露台旁看着他,眼里夹杂着很多情绪,但在梁浅看来,没一种是好的。
“徐少叫我做什么?”梁浅走到露台的门边,和人保持了一个极其安全的距离。
徐飞用下巴点了点那一边正在和顾氏夫妇说话的顾泽深,“梁老师,豪门恩怨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所以?”
“所以……”徐飞慢悠悠地走上前,小声道:“顾泽深在顾家没什么地位,你当他的情人,能捞到什么呢?”
梁浅挑眉,细细品了品“情人”二字,玩味道:“徐少觉得,我是顾少的情人?”
徐飞没再抓着这个问题,他继续道:“顾泽深这段时间这么顺风顺水,无非是圈里人看他这个顾氏太子爷的身份,提供了不少便利,但梁老师,你怎么知道这种好日子,不会很快就到头了呢?”
“为什么会快到头了呢?”梁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顾少怎么说,也是顾氏唯一的公子不是吗?”
“所以说豪门的复杂性远超你所料。”
徐飞看了眼周围,见会场近乎空下来了,便往梁浅跟前凑了凑,“狸猫换太子和真假太子爷这么狗血的戏码,可不止出现在电视剧里。”
梁浅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可徐飞并没有停下,“如果,你的顾少并非顾氏唯一的公子,或者说……”
徐飞说着顿了顿,仔细欣赏着梁浅的表情,“他甚至不是顾氏的公子呢?”
梁浅一哂:“徐少说这么多,是在拐着弯劝我择良木而栖?”
徐飞勾了勾唇:“梁老师,你特别合我胃口,你跟着我,顾泽深能给的和不能给的,我都能给你。”
多自大的傻子。
梁浅轻笑着摇了摇头:“徐飞,是不是觉得顾泽深比你优秀,心里酸死了?尤其是以为自己截胡了人家的电影,可以压他一头,到头来导演却嫌弃你,背着你另找演员,心里不平衡了是吧?”
看着徐飞瞬间沉下去的脸,梁浅踩着他的痛脚又使了几分劲儿。
“高中考个重点班都炫耀到现在,那是你唯一的心理安慰了吧?后来是不是看着人家跳级了,你酸了。看到人家当演员红了,你又酸了。然后卯足了劲儿要跟人家比个高下,证明自己比人家强?”
“甚至时刻盯着人家,想尽办法也要上去踩两脚,还要在人家的朋友面前挑拨离间贬低人家,找到人家的一个小缺点,就兴奋得像是抓住了可以把人毁掉的把柄。”
“可现在你却复刻着别人的道路,你那么讨厌顾泽深,却非要变成他的模样。”
梁浅眯了眯眼,“所以徐飞,你到底是酸呢?还是深柜呢?”
徐飞太嫩太傻,沉不住气,他本来想看顾泽深的情人和成就被他夺走后,顾泽深狼狈的模样。
可却被人一下戳穿了心思,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下意识就怒气冲冲地想反驳:“你放……”
“你看,你一点都不像他。”
梁浅轻蔑地打断他道:“你以为和他来到同一条赛道上,做些小动作,就能看到自己嫉妒的人摔个大跟头?但那永远都是别人的赛道,别人的强项。”
梁浅声音很轻,带着不屑:“你啊,永远比不过他的。”
他觉得徐飞这种人可真是太神奇了,如果说是小学中学,赛道还相对比较单一,有这类心思不奇怪。
但都那么大人了,三百六十行,干自己擅长的,做自己不好吗?非要盯着曾经嫉妒的对象来恶心别人,像只苍蝇一样,居然还飞到他耳边嗡嗡响。
“对了,我郑重地跟你说一句。”梁浅一脸的无所谓,“我不在乎顾泽深有多少家产,是谁家的孩子。”
“我不是顾泽深的情人。”
转身离开之际,梁浅又偏过头悠悠地补了一句:“更不可能对你感兴趣。”
回家的路上,梁浅和顾泽深一起坐在车后座,顾泽深扣着他的手,一直到家都没松开。
司机和任真离开后,梁浅把家门一关,雪梨跑过来蹭他他都没来得及摸摸它,只是倾身抱着顾泽深,一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深深没电了吗?”
顾泽深笑了一声,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这小奶狗顺势就在他肩窝蹭了蹭,紧绷了一路的背脊在他的拥抱中松了下来,“嗯呢,先生该给深深充电和保养了。”
“嗯,待会儿把深深洗干净,就给深深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