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都在逐渐减淡,视野中只能看见野良一人。
“还会...见面吗?”
“以后...”
止水的声音是飘忽不定的。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忍者私下竟然有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一面。
他几乎是在哀求,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
“一定会的。”
野良在走远,可声音精准无误的传达到了。
不只是止水的耳朵,还有站在一侧的宇智波鼬。
“你会告诉我,我是谁,对吗?”
恍惚间,野良好像回头了。
那双白色的眼睛刚才是不是在看自己?
止水茫然的愣在原地--好像是看了,至少一眼。
“野良...”
无处可去的流浪猫。
什么人会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止水想不明白,这几天发呆的时间多到不可思议--好像把这辈子要发的呆都集中在这几天了。
真的...还能见到吗?
如果还能见到的话...就好了。
家人总是盼着孩子回家。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今天也在奇怪的地方准时啊!”
纲手只穿了件内衣,似乎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连脖子上都挂着毛巾。
“饭已经做好了,今天负责做饭的是斑那家伙,准备好迎接豆皮地狱吧!”
虽说是洗了澡,却是酒气熏天。
隔着将近五十米,都不妨碍带土闻得见纲手身上的酒味。
“好臭!纲手姐你能不能穿好衣服再出来!”
带土正抱怨着,手下便感觉轮椅一轻。
刚才还咳的要死要活的的人现在竟然扶着墙面站了起来。
宁次披着外褂,身形还有些不稳,看起来随时都要摔倒在地上。
“我说你小心点...纲手姐你就在那看着不来帮帮忙?”
“不会摔倒的。”
纲手从桌上拿了啤酒,手指一勾,淡黄色的泡沫便带着啤酒的气味喷涌而出。
她对着易拉罐的开口处吮吸了一大口才恋恋不舍的将其放下:“别那么紧张,能站起来不是好事吗?”
在没经过复健的情况下,能站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算站起来了又怎么样?
也只是跌坐回去罢了。
“可是...”
带土不是医疗忍者,在很多事情上都更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
就像今早,他亲眼看见日向宁次扶着轮椅站了起来。
野良还是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但年龄差好像不只有半个头。
再过上一段时间,他就会长的比野良高了吧。
要不了多久...会很快的。
他看着那人从摇晃到稳定,从陌生到熟悉--怎么会有人不熟悉自己的腿?
但很抱歉,带土早上就看见了。
很难想象和自己的腿关系疏远是一种什么情况,但少年用自己独一无二的眼睛,切切实实看见了。
他看见那人微微仰起的下颌,看见那人因吃力而在额角划下的汗珠。
看见那双青筋暴起的双手,也看见其唇角滑落的血渍。
“我推你进去便是...你还不能...”
他还没有说完,脸颊便被人轻轻捏住了。
皮肤和脂肪过分贴近,开始抢占挤压口腔中本就为数不多的空间。
“嘘。”
带日向宁次来火影办公楼的是他。
但止步于此的也是他。
日向宁次似乎生来就没什么表情。
配上那双纯白色的眼睛,这人的面部颜色更是寡淡的吓人。
嘴唇苍白,连厚度都比寻常人要薄些。
日向宁次的脸贴的很近,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近。
“在这里等我。”
“听见了吗?”
他还在靠近。
好奇怪,日向宁次的眼睫毛有这么长吗?
脑子和身体分崩离析--带土能感受到身体正抖得像个筛子,而捏住自己脸颊的双手正在加大力度。
压迫感,不输给斑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