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俗,让颜心在他面前感觉很好,至少他总给她托底,不让她坠入深渊。
她的脚,总是虚浮的。在他面前,她才能踩到实处。
“珠珠儿,我还给你带了一样礼。”景元钊说。
他爬起来,去军装的口袋里翻。
半晌,他翻出来一个小盒子,像个首饰盒。
他打开,里面却是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颜心走过来瞧。
“这是世界舆图。”
景元钊把羊皮纸摊开,给颜心瞧。
他细细告诉她:“这里是伦敦,柔贞念书的地方;这里是南洋;这里是广城……”
他说得很慢。
然后又画了个极小范围,只给她看,“这就是宜城。”
“这里吗?”颜心的手指按上去。
“是的。”
“很小。”颜心道。
“因为对于整个世界,宜城是极小的地方;而在宜城,我们又极小。”景元钊说。
又说,“我们都像一杯水。泼在衣服上,衣服湿透,好像天都要塌了。可倒在汪洋大海,它就不如尘埃了。”
颜心愣住。
景元钊这个粗人,他没有叫颜心看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