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跟陆星说自己是还在国美上学的学生,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原本她还有点愧疚骗了人家呢。
但是陆星这人更厉害,从学校到名字,全在给她胡扯!
林真冷笑一下。
她走到了屋子的中间,随着走动,裙边露出细白的肌肤。
这个工作室是她的心血。
这个空间只有她一个人,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眠不休。
林真走到大扇透明玻璃前。
楼下车水马龙,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早就已经消失了,女孩走了。
林真低头,长发遮住脸颊。
昼夜轮转,她在这个屋子里画画时,见证过无数的深夜和黎明。
而现在,所有都没了。
林真面无表情,眼神透着蛇一般的阴郁,双手贴在透明玻璃上。
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整个世界只剩下黑白灰的颜色,黯淡无光。
刚才她说要开车送女孩回家?
听的人都觉得她是真的贴心,只有她知道自己就是在客套。
她现在开车分得清红绿灯吗?
想到这里,林真突然笑了,嘴角勾起,眼神却平静无波。
林真往下看。
行人匆匆忙忙,街道车水马龙,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路。
那她的路在哪里?
一个画家,后天失去了辨别色彩的能力,她的路在哪里?
透明玻璃上照着她的倒影。
在发现看不到颜色之后,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无法开口。
可她无数次徘徊在这扇窗前。
她想......
如果就这么跳下去了,那是不是还能令世人痛惜英年早逝?
那时候的新闻标题可能是......
某某画家为艺术创作疯魔,走向自我毁灭,英年早逝令人叹息。
这样听起来就很轰轰烈烈。
至少比她现在的情况好多了,窝窝囊囊的无法落笔。
而且。
等她死了,她的以前那些的画作,一定炒得比现在贵无数倍。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离成为大师就差死了。
想到这里,林真笑了,她垂眸往下看。
楼下路边停了辆黑色小轿车。
看起来平平无奇,也不是什么奢侈的牌子,感觉随处可见。
只有林真知道,不是的。
从那天遇到了那个冷艳的疯女人之后,这辆车就一直跟着她。
她去哪里,这车就去哪里。
像一团幽黑的影子,无法摆脱,无法逃离,就这么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