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倒是没有性命之忧,此前云大夫也说过他有一些保命的法门。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一次毒发之后,宋公子的身体恐怕会很快地衰弱下去,若是再不能解毒,只需再多发作两次,怕是便会留下病根,从此之后哪怕解了毒,也不可能再习武了。”
冯楚英听完这话,不知怎的,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又拿帕子沾了烈酒,去擦拭宋凌的额头和手足掌心。
药师婆婆见她不说话,也不好多说,便出去熬药了。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冯豆豆藏在外面的屋檐下,防备着不让任何人闯进这间屋子。
冯楚英为宋凌擦完手足心,又去擦拭腋下和腿弯,药师婆婆说了,人身体这几个部位散热最快,如今宋凌体温居高难下,虽然是毒发的正常症状,但是倘若时间太久,人怕是会被烧出点问题来。
冯楚英白皙的手指肚被酒液泡出了褶子,腋下皮肤娇嫩,擦了两回便有些泛红,她想了想,又去换了块更加柔软的绒布来擦。
外头的床围子被拉得严严实实,小小的空间里全是烈酒的香味,冯楚英被酒香熏得恍惚,仿佛觉得时间在她的眼前停止了,在这方小小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冯楚英笑了笑,低声道:“没事的,不能练武就不练了,以后我守着你,冯豆豆守着我,她保护我们两个就行。”
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过你可千万别烧傻了,本来就够傻了,再傻,我就真的要嫌弃你了。再说你看我这轮椅还不一定得坐到什么时候,你这圣旨一来,我这小王爷的身份可比金子还真了,万一这辈子都得坐在轮椅上,咱俩一个残废一个傻子,日子可要怎么过。”
冯楚英情不自禁地伸手描摹宋凌的英挺的眉眼,又改口道:“不过傻了也是最好看的傻子。”
描摹片刻,她冷不丁地缩回手,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眼泪滚得毫无预兆。
她别过头去拧帕子,却听见身后有人低声道:“傻子……也得盖被子啊……”
冯楚英猝然回头,恰好对上宋凌羞窘不已的目光。
为了散热,宋凌这会儿全身上下只在重点部位围了条薄薄的棉纱,光溜溜的十分令人没有安全感。
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可是身上还被扎着针,刚刚醒来手脚半点力气都没有,宋凌尴尬得只能蜷蜷脚趾头。
可他一对上冯楚英的目光,看清她还没来得及擦掉的眼泪,心里又顿时酸软一片,也顾不上害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