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犟了,”他说,“你只要跟我服软,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赵宁静只是摇头,言语的羞辱和身体的疼痛,让她原本就脆弱的意志垮掉了。
即使每天服药,可她清楚,那令她痛苦的黑影从未远离过她,只是盘踞在脚边,想伺机回到她的身体。
她的脑中一片死寂。
忽然,一股力量出现在她身后,她仓促往后跌了好几步,才落进一个稳稳的怀抱里。
她的眼睛轻轻一眨,再定睛去看,那距她只有一步之遥的黑影不见了。
耳边响着一个很轻很温和的声音,“要帮忙吗?”
赵宁静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在回答以前,她身体的反应更快,蓦地转身抱紧他。
需不需要,不言而喻。她抱着自己的行为虽然看似很大胆,其实已经抖得像枝头的枯叶一样,这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吧。
黎若谷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背,目光投向对面的那个男人。当他盯着一个人看,却不说话时,无形中就有一种令人大气都不敢出的威严感。
陶正南在他的目光下,怔愣了一瞬,这种感觉奇怪地熟悉,竟然不自觉地就产生了聆听教训的错觉。
随即他就感到很荒谬,不禁摇了下头,不就是个自费写稿的,朝不保夕,哪来的威严。
当这种感觉过去后,另外一种让他浑身难受的感觉来了。赵宁静被别人抱着,和细菌沾满双手的感觉一样,他的神情浮现出无法忍耐的焦虑。
他的神情显出一些病态的偏激,“你竟然当着我的面——”
黎若谷刚要说话,赵宁静却捏了下他的手,跟他说道:“别理他,我们走。”
说完扣紧他的手指,拉着他便走,从头至尾根本没看陶正南一眼。
黎若谷被她拉着,只好抱歉地对师兄说道:“不能送你去码头了,慢走。”
人都各自散去。
只剩下陶正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手拉手走远。
心里已经决定放弃。
这么个女人,就算她回来,他也不会要她了。
他记住了那个男人的脸,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会想起来。他会控制不住地去拷问他们在一起的细节,又因那些细节而疯狂地折磨自己。
他知道会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不会再要她了。
他在衣服上用力地擦着手,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四处寻找水龙头。
一直到码头,他才找到洗手间进去,拧开水龙头,将手放到水流下,逐个抠着指甲的缝隙,抠得指尖的皮肤通红,才又去搓手背。
十几分钟过去,他从洗手间出来,神色才不复刚才的焦虑。
4 女人的身份
回山顶的路上,两个人并排走着,却都保持着沉默。
黎若谷几次想开口询问,但一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那口怎么都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