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一怔,黑眸微睁,“你、你怎么了?”

裴元彻笑得无奈,“无碍。”

顾沅眉头拧了起来,上一刻还怀疑他是不是在耍她,可下一刻看到他微微泛白的薄唇,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你真受伤了?”

裴元彻依旧躺在床上,去拉她的手,“外头冷,盖好被子,别冻着了。”

见他避而不答,顾沅更加觉得不对劲,盯着他瞧了半晌,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伸手就去扯他的寝衣。

裴元彻眸光闪动,这要换做平时他可巴不得她这样主动,可现在

“沅沅。”

他一把按住她柔软的小手,黑眸如深夜的海,静谧又深邃,“别看。”

顾沅脸色变得凝肃,“受伤就受伤了,何必遮遮掩掩。”

裴元彻道,“不好看,怕吓着你。”

顾沅纤浓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皱了下鼻子道,“我哪有那么胆小。”

裴元彻望向她,四目相接,她的目光无比坚定。

最终,他还是拗不过她,松开她的手,一副躺平任看的姿态。

顾沅鼓足勇气般,伸出手去解他的衣带。

明明之前也替他换过衣裳,甚至也曾赤诚相对,可时隔一年多,这般主动去解他的衣带,她的手指莫名颤抖。

衣带一抽,衣襟敞开,昏暗烛光下,男人精壮的胸膛上好几道伤口,有已经结疤了的,还有刚结痂的,肩头上还有一道箭痕。

顾沅视线落在那一道道伤口上,脸色也渐渐沉重。

好半晌,她才开口,声音有些发紧,“背上有么?”

“有,不过就一道。”

“转过身我看看。”

“……”他不动。

“转。”顾沅伸手拍了下他。

裴元彻见她沉着小脸,怕再惹她不高兴,只好转过身,还不忘解释着,“背上的伤并不严重,就是落了疤,毁了先前纹的那副刺青。你若是觉得太难看,朕过几日找刺青师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描补。”

顾沅默不作声,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背上那一道六寸长的疤,那道疤就落在刺青中央位置,十分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