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必须得逃,逃得远远的。
听完她的话,顾风虽还是不理解为何姑娘对太子那般厌恶排斥,但见她态度明确,也就不再劝了。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顾沅准备回舱内,顾风倏然起身。
他单膝跪在顾沅身前,沉声道,“姑娘,让属下跟着你吧。”
顾沅愕然,须臾,她道,“你不劝我回去了?”
“是。”
顾风道,“从姑娘救下属下起,属下这条命就是姑娘的。姑娘要去哪,属下便跟到哪。小侯爷若知道,也定然会允属下跟着姑娘。属下虽没什么大本事,但只要属下一息尚存,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姑娘半分。”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他虽跪着,背脊却笔直,如石缝间生长的一株寒竹。
此去蜀地,一个弱女子在外的确多有不便,思忖半晌,顾沅终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彼时,一缕曙光破开远方厚重昏暗的云层,冲淡倦倦夜色,辉映着朝霞,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顾沅仰起头看去,那光洒在眼皮上,她清澈的眸中也流光溢彩,“天亮了。”
她的新人生要开始了。
第67章
从月圆到破晓,不过短短一夜,裴元彻枯坐在桌前,宛若熬过漫长的一生。
满腔的愤怒渐渐平静下来,他忍不住去想,她到底为何离开他?
是他对她还不够好?那她可以告诉他,他可以改。
外头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从小娇养着长大,金尊玉贵,现下孤身一人逃到外头,万一遇到麻烦了怎么办?
她身上带了多少银两,吃得饱穿得暖么?
她可有改换头面,那副容貌实在招人,万一被歹人惦记上……
越往深处想,他心头的担忧越盛,甚至盖过了最初的愤怒。
李贵端着燕窝粥,战战兢兢的走进来,低声劝道,“殿下,您都熬了一夜了,就用些吧,不然您的身子吃不消。”
裴元彻一把推开,眉眼间满是燥郁,嗓音沙哑道,“可有线索了?”
李贵垂着头,不敢说没有,只惶惶道,“已经通知周边州府,凡是持有长安户籍和长安口音的,无论男女老幼,都会仔细盘问,验明正身。”
“一群酒囊饭袋,天都亮了,一个女人都找不到!”裴元彻周身的气息瞬间又冷了几分。
“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