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澶抬手一把将沈肃容拉住, 沈肃容不知,她心里还能不知么,这样的乌龙先头已然有了一回, 倘或再闹一回,她便真是寄颜无所了的, 忙解释着。
“我无碍, 是脾胃着了凉, 大夫先头都来瞧过了的。”
沈肃容将信将疑,那原要去开门的手亦缓了下来,只回转过身, “当真么。”
霜澶颔首, 撇了唇角, “自然是——”
不想话还未说完, 那乳鸽的腥气又在霜澶的胃里头左突右冲得四窜开来, 霜澶随即弯了腰拿帕子掩面呕吐起来。
沈肃容见状,面色渐凝,如何还能依着霜澶,一把拉过门,只朝外头嚷道, “沈远,叫大夫!”
外头的青徊自然也瞧见了动静,忙与敛秋二人入内伺候,原是要将霜澶搀扶回卧房的,沈肃容却径自抱起了她, 往卧房去了。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大夫亦来了,为霜澶搭脉。
霜澶别过头掩了面, 心下朝青徊忍不住翻了一眼,沈肃容这般小题大做也就罢了,青徊也跟着这般煞有其事。
青徊却一眼都不瞧霜澶,两眼只聚精会神得看着大夫那搭脉息的手指。
屋中更漏滴答,半晌,只听得那大夫咦了一声,倒猝然将霜澶拽回了神,又见那大夫眉间敛得更深,心下亦忐忑起来。
不止霜澶,一旁的沈肃容亦将心提了起来。
青徊只轻声道,“大夫,您上回开的温脾胃的药咱们都是一贴贴按您吩咐喝的,眼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良久,那大夫眉间一松,缕了一把胡须,才朝众人道。
“恭喜,是喜脉,不过月份尚轻,还是要小心才是。”
——
屋内一时噤若寒蝉,霜澶亦是愕然,“大夫,此话当真?”
那大夫面容含笑朝霜澶颔首,“千真万确。”
一旁的青徊更是惊诧不已,在得了大夫的肯定,随即掩面,只道要去给夫人上柱香去。
霜澶已然瞠目结舌,不知是惊是喜,抬了眸看向沈肃容,已然带了哭腔,喃喃道。
“瑾怀,你可有听到,大夫说我有喜了……”
沈肃容立身站着,骤然被唤,好似被震住了一般,随即隐去眼下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不知是惊叹还是低喃。
“是,大夫说你有喜了。”
霜澶不禁热泪盈眶,正要下了那床榻,不想竟看见沈肃容膝上隐隐透出血迹来,不由大骇。
“瑾怀,你这腿是怎的了!”
那大夫闻言侧过身一瞧,冬日里衣衫本就厚实,既已然隐隐能看见血迹,想来内里不大好,忙要替沈肃容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