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容再睁开眼时,已然强自敛了思绪,遂开口道。
“他那般轻薄于你,我要他一条子孙根,已然算是客气的。”
霜澶自然不知他才刚心下的波涛,只大骇,“这可如何是好,他可是协办大学士许家的公子!”
沈肃容面色渐凝,“你我这般时日未见,才刚开口你便要与我谈论旁人的事体不成?”
霜澶愕然,一时语塞,瞧着沈肃容面色不好看,随即垂下眉眼,撇了唇角,三分委屈道。
“我只是担心你,这事因我而起,万一日后事发,岂不是我连累了你?”
沈肃容听罢,心下一怔,霜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然如冬日里的暖阳,肆意暖了他的心房,亦将才刚他那点子自顾较劲的浑噩不岔一扫而空。
沈肃容垂眸,心下微微叹气,复向前一步,缓缓靠近霜澶,低了声线道。
“细幺,我也甚是想念你。”
沈肃容说罢,缓缓抬手捧起霜澶的面颊,遂勾了唇,就这般覆了上去。
霜澶愕然,她才刚是在说担心他,沈肃容为何要兀自说想念?又为何要说也?
只一瞬的惊慌失措之后,霜澶心下亦柔软,是了,沈肃容好似是瞧穿了她的心思,她的絮絮叨叨不过是在诉说‘想念’二字罢了,他说他也想念她,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欢愉的事么。
霜澶遂踮起脚尖,加深这个突如其来又盼望已久的吻。
这个吻不过浅尝即止,却已然教霜澶神思混沌不能自己。
待沈肃容直起腰,置于霜澶面上的手却还不曾放下,遂抬了拇指描绘了一遍霜澶的唇形,心下不禁想起从前作画时总觉那连绵不绝的山峰最是摄人心魄,眼下方知那时的年少无知见识浅薄,何物至夺人心魂,近在眼前罢了。
霜澶羞赫,随即垂下了头不作声,沈肃容拉起霜澶,就要回房,待至房门口,青徊与敛秋已然在等着福礼了的。
“见过公子。”
沈肃容瞧见敛秋,眉头轻蹙,霜澶见状,赶忙道。
“从前翰墨轩的敛秋。”
沈肃容闻言,睥了眼敛秋,遂朝霜澶道,“我记得,从前在世安居时,她为你说过话。”
是了,云氏入府第二日,齐嬷嬷道点心是她送的,还是敛秋跪出来为她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