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澶只觉脑中被灌了铅水一般,已然木了,半点子丑寅卯都不得思量,周围的一切好似已然雾去,只留一河一岸,岸边的夜风绕着二人围转,又向着一旁的河水拂去,惊起阵阵波澜,晃动了河面星星点点的荷花灯,灯上烛火熠熠,水面波光粼粼。
良久,沈肃容蓦得松开了霜澶的唇瓣,手上却微松,顺势将脑袋落在霜澶的肩上,一手抚着她身后犹如上好黑缎一般的长发,轻声呢喃道。
“细幺……你可愿意……我……”
他向来运筹帷幄机关算尽,只眼下沈肃容心下心慌缭乱,不知是愧作还是羞赫,他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哆哆嗦嗦得收紧了手臂,将霜澶搂得更紧一些。
半晌,沈肃容连句囫囵话都不曾说出口,霜澶却抬起手,轻抚在沈肃容的后背,似宽慰,似回应,只喃喃道。
“瑾怀,我愿意的……”
这一句好似将沈肃容一身的盔甲都卸了下来,他心下一惊,随即拉开身子,不可置信得直直得看下霜澶,好似要将她看穿,生怕他听错了,却连再问一遍“当真?”都不敢。
他更怕他的细幺反悔了……
月影濯濯,甫着河面水波粼粼,沈肃容已然手足无措,只得复垂下头加深了先头的那个吻……
沈远与青徊原就跟的远,眼下见状,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良久,见得沈肃容拉着霜澶的手从河岸边上得岸来寻人,才姗姗冒头。
现下,大庭广众之下,霜澶虽面上还是不住得羞赫,只沈肃容的手却是再不肯轻易松开的,二人一路走着,似是瞧着街边的光景,又似是在瞧天上那明月。
沈肃容暗叹,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只我见卿卿犹若那朗月入怀,卿卿见我可似青山?
……
时辰渐晚,沈肃容原想带霜澶去用些吃食,霜澶却心血来潮,只道从前顾长安带她去抱月阁用过吃食,那里头的点心好吃,饭食亦是好吃的。
沈肃容闻言,深深看了霜澶一眼,遂撇了嘴角,轻声道。
“都依你。”
四人便上了马车往抱月阁去了,一路上沈肃容都不曾松开霜澶的手,霜澶的一双柔荑,好似是上好的羊脂一般,细腻柔软,教人揉捏着便已然能上瘾的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地方。
二人下车,因着是晚间,抱月阁已然是热闹非凡,那欢笑声靡靡琴声从四处传来,教人轻易便能想到那软玉香枕上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