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澶心道她想来是守礼的,怎会那般胆大妄为得去冒犯顾长安,直呼名讳之事多半是梦里发痴……
倘或眼下直肠子去问了,反倒徒添一桩事体……
可万一呢?
霜澶一时心下烦乱,待洗漱毕了重整了衣冠,方才出门去。
待出了屋,虽说都是一个小院,可霜澶住的屋子与那顾长安的屋子却也离得不近,霜澶一路过去,待至那顾长安的房外的院子,小心翼翼得探头朝内望去,只见房门大开,想来已然起了,却不知人在不在屋内的。
正当霜澶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之时,身后陡然传来声音。
“昔春,站这儿作甚。”
霜澶心下大骇,一回头,才瞧见是顾长安小院的一个女使。
先头在小院里见过几回,故而是认识的。
只见女使手里拿着吃食,想来是给顾长安的。
“你今日如何,可有头痛?”那女使见着霜澶,关切道。
霜澶木讷得摇了摇头,只道并不觉得头如何痛的。
女使莞尔,“想来也不会痛的,昨儿都子时了公子还特意差人给你送了醒酒汤的。”
霜澶愕然,一颗心竟又提了起来,“昨夜公子进我屋了?”
“公子只吩咐了喂你喝醒酒汤,想来不曾进你屋的。”
霜澶心下微松,“公子已然起了么?今日怎这般早。”
“我也不知,今日天不亮便已然起了,却是只在房中坐着,才传了饭食,想来昨夜酒多了睡得不好罢。”
霜澶闻言,心下踱起了边鼓,随即向那小女使笑道。
“姐姐不若将膳食给了我罢,我去给公子送去。”
那女使倒不曾多想,随即将膳食递给了霜澶。
霜澶接过,继而便向院内走去,横竖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倘或自己当真冒犯了,趁早认了错才是。
待至门口,虽那房门开着,霜澶还是轻叩了门。
“公子,奴婢给您送早膳。”
说罢,霜澶竖着耳朵留心听着里头的动静,顾长安不知在作甚,屋内一点声响都不曾有,别是又去睡回笼觉了?
霜澶退开一步,瞧这门大开着,也不像是还在睡觉的架势。
正纳闷,里头传来顾长安的声音。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