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筑清光。
你别碰、别碰我......她咬牙往后退,蜷在沙发脚一侧,裸露在外的脊背发凉。
以后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要提前告诉我。不要这么任性了,可以吗?顾漾舟为了配合她的视线,直接半跪下。
伸手僵硬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力度和刚才截然不同,小心翼翼又轻柔。
筑清光紧绷的那根线轰得一声被剪断,大声哭起来,边哭边骂:呜呜呜呜顾漾舟你有病吧!你就是个神经病、死变态!你吓我,我本来就很害怕了。我英语不好,被司机带着绕了远路,钱包还被抢了......你还吓我呜呜呜呜!
你性格比我还差,你都不说话!我不就和你分手了吗?我欠你什么了?你也没说过有多爱我!
我就是犯贱才来找你!亏我还给你带了你爸爸腌的酱,呜呜呜......
太委屈了,她花了八个多月让自己变优秀一点。但顾漾舟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甚至不清楚这八个月里她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被压抑的一切情绪都在此刻崩溃,筑清光哭得要喘不过气来。
清清,我错了。顾漾舟俯身抱住她,声音低沉柔和,是我错了,不哭了行不行?
她哭起来总是不太好哄,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一边流眼泪一边脸通红地拽着他领口,抽抽嗒嗒:你吓我了!你还对我这么凶!
我太着急了。他说完弯着眼睛笑,清冷散开后,黑睫垂下来有种很好亲近的感觉。
确实太着急了,以至于自己也失控,带着戾气的情绪。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在街上晃,不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提前通知他一声。
但凡出了点事,他该怎么办?
筑清光眼里含着水光,忿忿地看了他一眼。发白的唇被自己无意识咬得泛粉,小吊带裙的肩带也滑落一侧,春光半泄。
她磕磕碰碰地直起身,把脸朝他胸口衣料那胡乱蹭上去,眼泪和鼻水全蹭在他身上。
顾漾舟把她搂得更紧,长腿屈着,下巴搁在她脑袋上:饿不饿,要吃什么?
不想吃了!筑清□□愤不已,一口咬上他的肩,含糊道,我要饿死自己,让你变成杀人凶手!
他感觉不到疼,笑着问:那你来我这做什么?
......筑清光一下憋住这口气,哭腔也止住了。
对啊,来这干什么呢。
当然不是为了给他送酱,可以只单纯地回答是因为太想他了,可是他会相信吗?
她吸了吸鼻子,起身把行李箱打开,拿出好几本证书摆在他面前:这是全国大学生主持大赛冠军,这是南港上一届电影节最佳志愿者,这是播音主持教师资格证,这个......
她蓦地说不下去了,顾漾舟依旧专注地看着她:怎么不继续?
我。筑清光低头抹了一把眼泪,抬起雾濛濛的眼睛,顾漾舟,我只是想让你夸夸我。
外头风刮得更响了,窗台那有棵桉树的枝桠不停剐蹭着玻璃,发出刺耳的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