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禀报给他,你还有活路么?”

郡主也知道,太子待她一向不够宽厚,这件事若是被太子知晓,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事情败露,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保住祁年?”

“我…我…”

苏亦行握住了郡主的手:“你的话不无道理,可眼下现实就是你已经是太子的侧妃了,你若是放任自己和祁年继续下去,早晚有一东窗事发。到时候不仅是你自己,还会牵连你的族人。”

“族人?”郡主鼻子一酸,“我的族人何曾顾念过我?在他们眼中,我与姑母都不过是巩固家族荣耀的踏脚石。我喜欢与否从来都不重要,我跟死在异乡的七公主有什么不同?从踏入东宫的那一刻开始,我——我已经死了!可是行儿,是祁年让我活了过来。是他让我知道,原来与心仪之人闲看落花,煮茶对饮,都可以是人间美事。要我离开他…我…我宁愿是死了……”

苏亦行竟不知郡主是这样的决绝,她服不了她,也没有立场服她。

“那你确信,祁年也如你所想的这般真心待你么?”

郡主犹疑了片刻,没有回答。

“不如这样,你去试探试探他。”

“如何试探?”

“你就,怀疑你们俩的事情已经被人知晓了。你问他如何是好?可愿意与你共赴黄泉?”

“这…这不是为难他么?”

“倘若他不愿意,将来有一他始乱终弃了,你不就有苦难言了么?早些认清一个人,也好早做打算。”

“可我还能有什么样的打算?”

苏亦行想了想:“人活着,就总会有希望的。”她着站起身来,“以后行事再不能这样不心了。我宫中还有些事务,过几日再来看你。”

郡主起身恭送,只是神情还有些恍惚,似乎是在思忖苏亦行的话。

苏亦行走远了回过头,便只看到了郡主孤零零的身影立在池水边。她叹了口气,回到了承德殿。

晚上太子归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苏亦行想着,今日姑且先探探他的口风。于是用完了晚膳对太子道:“殿下,你随我来我个地方可好?”

太子执了她的手:“好啊。你想去何处?”

苏亦行拉着他来到了承德殿外的一处宫灯旁:“你瞧这宫灯有何特别?”

太子俯身瞧了瞧,看起来和别的宫灯没什么区别:“这…有何不同?”

“这宫灯燎过我爹的头发。”

太子咋舌道:“竟还有此事?”

“我爹以前是太子伴读,那时候已经家道中落,空有祖上的虚衔,实则家徒四壁,连蜡烛都买不起。入了东宫以后,不仅要陪皇上读书,还要端茶倒水。皇上不愿意读书的时候,他还要挨鞭子。只有夜里才有空借着这宫灯看一会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