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行点零头,站起身来。尚青云抬头,忽然瞧见了她脖子上的伤口,伤口处还有暗色的血迹。她这才注意到,苏亦行的发簪还握在手中,上面沾了血。

尚青云喉咙一梗,起身抱住了她:“行儿,你——你以后不要犯傻,什么都不值得自己拿命去抵。”

“我只是…只是不喜欢做违心的事情…”她手中的簪子缓缓滑落,落在地上。明明是一声轻响,却如同炸雷一般。

尚青云亲自带苏亦行去沐浴更衣,替她处理好了脖子上的伤。苏亦行低着头,耷拉着脑袋,像一只落水的兔子。苏亦行没有回宫,她一个人会害怕,于是留在了尚青云处。

她坐在床边,神情还有些恍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郡主的声音:“尚姐姐怎么可能这么早睡,你诓我。”

“郡主,我们主儿真是睡下了。郡主——不可——”

“我不管,我就要进去。”郡主着推门而入,一眼瞧见了正坐在床边的苏亦校尚青云正在用羊乳手膏护手,见郡主闯入,嗔怪道:“大半夜的过来吵吵闹闹,扰人清梦。”

“你往日里也不这么早就寝,我来寻你会儿话。没想到啊,你金屋藏娇!你们俩背着我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太子妃今日在我这里留宿罢了。”

“你和行儿要好,就想撇了我,我不依!”郡主走过去搂住了苏亦行的脖子,苏亦行吓了一跳,惊慌地躲开。

郡主瘪着嘴道:“行儿,你和尚姐姐都不要我了么?”

苏亦行回过神来,拉住了郡主的手:“没…没有…”

“那今晚我们仨一起睡?”

“挤。”尚青云起身要将郡主逐出去。

“不挤不挤,比含凉殿的大通铺要宽敞呢。而且夏青青也不在,没有人磨牙打呼噜还拳打脚踢的,很宽敞。”

尚青云嗤笑:“磨牙打呼噜的是你吧。我和行儿好几次都睁着眼睛直到亮,倒是夏青青睡得可沉。你俩真是般配。”

“你胡,只有夏青青才会磨牙打呼噜。”郡主争辩了起来。

屋子里吵吵嚷嚷,倒是让苏亦行渐渐感觉到了些许的温暖,仿佛又回到了人间。

晚上,尚青云拗不过郡主,三人挤在了一块悄悄话。苏亦行闷不做声许久,郡主终于觉察出了不对,轻声问道:“行儿,你怎么了?”

苏亦行摇了摇头,背过身去,抹掉了眼泪。

郡主疑惑地看了眼尚青云。她没工夫理会她,自背后抱住了苏亦行:“都过去了,太子明日就回来了。”

苏亦行点零头,将被子裹紧。她今日才知道,原来从她入宫选秀那一日开始,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太子了…

而远隔重重楼宇宫阙,城郊外的权山兵营之中,太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拿出了苏亦行送他的帕子,正要擦,又有些舍不得。

他这一趟来,陆丞歌随校这一路上陆丞歌冷眼瞧着,只觉得这群大老粗太没眼力见了,太子的帕子就差顶在脑门上,愣是没有一个人问哪儿来的。

他看不下去,于是趁着众将士们都在营帐中与太子喝茶闲谈的时候问道:“太子殿下这帕子绣的精致,不知是出自宫中哪位绣娘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