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珥光采,袿裳鲜明,如同一尊金漆神像,美得这样摄人心魄。

拿玫走了过去。

她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戏院里掀起了巨大的回音。

盛装打扮的Valis,低头看着她。

“戏要开演了。”他说,“你不该来的。”

拿玫:“为什么?我不能看你的戏吗?”

他垂着眼睛看她:“你想看吗?”

拿玫:“想看啊。”

Valis轻笑一声。

突然之间他弯下腰来,半跪在舞台上。

长裙曳地,在他身下绽放出一朵雪白的、盛大的花。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

“你的脸又脏了。”他说。

他的手依然是热的。

温热的手指摩挲过她的脸庞。

拿玫幽幽地说:“有吗?我怎么觉得你只是借机在揩我的油。”

手指停顿了一下。Valis好奇地问她:“‘揩油’是什么?”

拿玫:“……不重要。”

借着半跪的姿势,他们隔得很近。

拿玫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最深的湖水。

她在湛蓝的湖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或许又从倒影里她的眼睛之中再次看到了他。

她说:“你有选择的,你可以不唱,你随时可以停下来。”

Valis却轻轻摇头:“我不可以停。”

他松开了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拿玫依然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她的皮肤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该开始了。”他说。

“为什么?”拿玫仰望着他,“既然根本没有观众,为什么还要唱下去?”

Valis却露出了奇怪而微妙的神情。

“谁说我没有观众?”他轻声道。

他轻轻拍了拍手。

“啪、啪”两声。

在他身后,沉闷而厚重的幕帘被缓缓拉开。

露出了背后的人影。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戏台上黑压压地站了一排人。

那群人穿着花花绿绿的劣质戏服,神情僵硬,脸也被涂得雪白。

所有那些离奇失踪、或者是死在了地下室里的戏班子弟们……

都变成了僵尸。

都站在他的身后。

“卧槽!!”

万祺的第一反应是捂住了嘴,发出了一声无助的喘息,又条件反射地缩到了拿玫身后。

但她等了一会儿,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她试探性地探出头来。

僵尸们并没有扑上来的意思。

他们如同舞台背后的蜡像,又像是一排陈列柜里的尸体。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珠都不会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