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何慧语张开怀抱。
何慧语一愣,嘴角漾开笑意,伸出手反抱住她。
两人这些年明争暗斗的积怨在这一刻,被这个拥抱粉碎,才算是真正瓦解成尘埃。
何慧语在乌蔓耳边说:“等会儿我抛捧花的时候,你机灵点,到前面来。我往你这儿抛。”
“……干嘛给我啊?”
“我认识的大龄女青年里就你还没结婚了好吗?”
乌蔓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人非得结婚呢?”
何慧语懵住,但她误解了乌蔓的意思。
“你和郁先生的这种关系确实很难结婚,但是……女人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啊。”
提起郁家泽,乌蔓脸色一沉。
“我如果有一天想下定决心结婚,一定不会是他。”乌蔓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向窗外如镜面一般的海水,“但我也想不到有谁会让我想要结婚。说到底,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太脆弱了,连血缘都无法维系,更何况两个陌生人之间。能让彼此长久的,是不是只有利益呢。”
“虽然说是这个圈子是这样的。”何慧语也忍不住叹气,“我也不知道我选的这个人是不是对,但是我想相信他一次。因为他给我一种……我正在被深爱,也将会一直被深爱的感觉。就好像我这些年来遇到那么多人,被伤害那么多次,都是为了让我对比,得知他才是对的那个。”
乌蔓怔愣了片刻,笑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又被无形塞了一把狗粮,总之……你不用把捧花给我啦。”
*
何慧语虽然跑来国外举办西式婚礼,但还是融合了一点中式的传统,比如说,举办的时间一定是大师算好的吉时。
吉时一到,新娘终于姗姗来迟。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拖地白纱走上花毯,从圣洁的花丛中蜿蜒穿行。
深陷在幸福的女人太美。
乌蔓坐在来宾席中目视何慧语的模样,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这是无论在戏中穿多少次婚纱都无法伪装出来的神情。
这一瞬间,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看着何慧语,视线情不自禁拐过她,落在了斜对角的那个人身上。
他和昨晚又变得很不一样,穿着非常正式,挺阔的黑色西装,胸口别着红玫瑰的胸针,头发向后背起,露出光亮的前额。
追野光是坐在那儿,就足以令其他人失色。
他此时也在看着何慧语,却又偷偷透过何慧语,看向她。
两个人就这么不期然地遥遥对视。
花毯上,何慧语已经走到了新郎身边,神父握住两个人的手,交缠在一起。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
低下的宾客都随着祷词目睹着两位新人拥抱幸福,唯独有两个人三心二意地借此偷看对方。
乌蔓听着神父厚重的嗓音,落进耳中,却是昨夜追野最后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