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爷爷:……
姑娘又说:“我听说过你,挺多姑娘喜欢你的,我有个小姐妹也喜欢你,说你长得帅,气质还好。你放心,你脸还好好的,等你伤好了,喜欢你的姑娘还是大把抓。”
凌爷爷被她那副语重心长给安慰得差点呕血。
腿都没了一条,还安慰自己脸好好的?我宁愿自己脸上开个口子保住腿懂不懂?
姑娘见他脸色发青,继续安慰:“真的,挺帅的,就是胡子长了点,来我给你剃剃。”
说着姑娘真就出去找了把剃刀,沾了水,一点点帮他剃了胡子,一边剃还一边说:“今儿我难得闲下来,你还挺走运。”
于是他就在剃刀冰凉的刀锋下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大约是被吓的。
姑娘剃完掏出个小圆镜子:“看,还行,你这皮肤咋都晒不黑的?”
凌爷爷又差点气厥过去。
腿伤得太严重,医疗条件有限,只能截肢,但截肢之后的每个夜里,都会饱受幻肢疼痛的煎熬。
没有任何办法能缓解,只能硬扛。
周围的伤患比他伤得重的有的是,他也不好意思多提,只能每天晚上睁着眼睛翻来覆去熬到天亮。
当天晚上正好又摊上姑娘值夜。
“伤口疼?”
凌爷爷疼得迷迷糊糊,满头大汗,下意识就道:“腿疼。”
姑娘摸了摸他完好的腿:“这条腿也有伤?”
“另一条。”
姑娘没说话,她当护士挺久了,对这种疼并不陌生。
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始轻声唱歌。
唱得是南方的小调,凌爷爷当即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那是他家乡的小曲儿。
“你也是南方人?”
“哪儿啊,我东北的,这是我小姐妹教我的。”
凌爷爷:……
难怪这么彪。
两人聊了很多,有关南方北方,有关战争后的打算,姑娘说她喜欢花,来南方之后见到了许许多多的花,想以后开个花店。
就这么东拉西扯的,凌爷爷居然在天亮之前睡了个好觉。
那晚之后凌爷爷对姑娘的态度就有些改变,她的没心没肺在他眼里变成了不拘小节,她的彪悍莽撞在他的眼里变成了勇敢坚韧。
她想开花店,想去南方生活,想以后能继续念书……
但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残废而已。
他甚至恶劣地想,以后他在床事上都没法主动了,这还能算是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