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向前走了两步。
“手术后可能因为年轻,捡了条命。病情反反复复,这几年又做过两次手术,但五年存活率有了百分之七八十。”
他又说,“你回来后,我按时吃药,结果好了很多。如果坚持下去,依赖药物可能与正常人寿命无异。”
他每近一步,她的心就颤一下。一个个无情的数字敲打在她的心上。
他伸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鼓足勇气低低地说,“这次,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还要不要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心里有点堵塞,怪不得他现在一口海鲜都不肯吃。怪不得家里总藏着些撕掉包装的瓶瓶罐罐。
他捏捏她的手,“因为你当年才二十二岁,我的婉婉是不会放下我走的。我当时想,若我手术没成功你也不会有阴影。如果侥幸捡了条命,后半生都要让你提心吊胆。明知没有结果还要煎熬太难受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舍不得你受苦。”
明知无果的煎熬,太难受了。
他当时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吧,也是这样的绝望。像溺在冰冷水里,挣扎着,却抓不到浮木。
“现在,我想我的情况总比你想嫁的老头好些。”
过去的五年里,她不在的每一天,好像生活浑浑噩噩,没有方向。
他也曾想试图找她,告诉她自己在最难的战役里赢了。
告诉她,自己今后还有的七八成的胜率。
亲口,问她一句,你,还愿意,要我吗?
五年过后,她竟真实的回来了。自己的信心却在看到那样美好的她时,分崩离析。
他每日在煎熬中过着,奇数天想要她、要她,就和她这样老去;偶数日又理智回归,自嘲地想凭你也配。
他的手伸出,又缩回。
心却不受控制的,对着她,一点点,重新深陷进去。
可下意识的,他开始规律了饮食、规律了作息,再不会随随便便停药,按时乖乖听医生的话去做检查。
那么就在他们尝试复合的这段日子,他觉得,既然自己的病目前控制的很好,和正常慢性病大概无异。那么就没有必要,让她一起担着这份心。在每个幸福的每刻,都还要去想,是不是下一刻,我们还能这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