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救人去!”
一声喝罢,飒飒沓沓的马蹄声重又震响山林,条条人影泼墨一般,朝无恶殿主峰方向侵去。
***
戌时二刻。
看守地牢的狱卒把各个囚室巡视了一遍,一如往常,别无异样。
正准备回门口坐下,最里那间囚室时突然响起铁链撞击声,室中人扬高声音,痛心疾首地道:“小哥哥,快来瞅瞅,我快不行了!”
狱卒一听这声音,脑袋就大,正想反诘“又有什么事”,另一个狱卒忙不迭地“诶”一声,屁颠屁颠地迎了过去。
白玉扒拉完门上铁链,躺回墙角蜷缩起来,捂着双臂低声哀嚎。
那狱卒急匆匆赶来,吓了一跳:“姑娘怎么了?!”
白玉有气无力:“伤口疼得不行,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心里更像被虫咬似的,别是、别是勾魂草发作了……”
狱卒大惊:“怎么可能,这才多久……”
白玉只管呻*吟,扭动,俨然一副痛极之态。
狱卒心中七上八下,一时拿不准主意,要去找另一个商量,贺进在对面冷嘲热讽道:“死有余辜,毒发身亡了最好!”
狱卒一震,再细瞧白玉形状,没来由的心里发毛。
先前堂主特意吩咐,务必在尊主传唤前把人看好,不得有半点儿闪失,否则后果自负,他向来谨小慎微,当下不敢耽误,掏出钥匙打开锁来,入内仔细察看。
留在门口那人听闻动静,眉头一皱,质问道:“怎么了?”
这一问,竟没有回应。
“田四儿?”
一层地牢里陡然间鸦雀无声,各囚室里亦昏黑如夜,仿佛空空荡荡,那狱卒心头一凛,按住腰刀,放轻脚步朝里走去。
黑暗中,一双双亮如鹰隼的眼睛跟着那狱卒的背影移动,如机槽里蓄势待发的箭镞。
狱卒心底那种悚然预感愈发强烈,按在刀上的五指收紧,及至最后一间囚室前,侧目望去,果然见田四儿倒在囚室之中,当下警钟大作,拔腿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