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云并不恼:“不要明知故问。”
白玉道:“你也不要胡搅蛮缠。”
江寻云眉间一锁。
白玉道:“我已经说过了,匡义盟被抓,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至于我跟剑宗的过节,乃是私人恩怨,劳驾不到江大盟主您亲自过问,您要真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去好好琢磨一下,乐迩为何要利用我俘虏匡义盟。”
先前七慌八乱的,白玉无瑕细理这一桩事,可她毕竟跟随乐迩六年,对此人不说深谙,也至少了解,只需稍稍一顺,便可知道那日灵山一役,十之□□是乐迩提前联络匡义盟,借伏杀自己之名,坐收渔翁之利——那串他大发慈悲送出的佛串,不就是个活泼泼的证明么?
想到那佛珠,白玉郁结于胸,小脸涌上忿然之色。
江寻云和唐敬择定睛看着,信疑参半,唐敬择道:“你身为乐迩心腹,一向为他器重,他愿助你返回剑宗报仇,自然也愿助你斩草除根,解决匡义盟这一祸患……”
白玉漠然打断:“唐门主未免太高看我了。第一,我的的确确已经跟无恶殿一刀两断;第二,乐迩如若那样愿意替我排忧解难,我还犯得着在这儿跟二位周旋么?”
唐敬择哑口。
江寻云眼底神思浮沉。
“江大盟主,”白玉耐着性子,解释道,“无恶殿扎根灵山四十年之久,自乐迩继位之后,实力、威望,蒸蒸日上,早已不是当年偏安一隅的旁门左道。您身为中原武林一盟之主,在匡义盟陷落之后,不居安思危,设法营救,反到这儿跟我一无名小卒百般纠缠,就不怕乐迩黄雀在后,故技重施么?”
话声掷地,唐敬择心头猛然震颤,转头去看江寻云,亦见他眉间阴云覆压,不禁犹豫道:“江兄……”
江寻云抬手止住他后面的话,静默数息,霍然撩袍出动,迅疾如振翼苍鹰。白玉、唐敬择二人俱是猝不及防,震惊之中,只见江寻云“嗖”一声从白玉身边一掠而过,袖袍高卷,直袭一棵遮天老树。
白玉反应过来后,瞪大双眼。
江寻云袖袍卷起刹那,一地落叶、碎石在他掌力灌注之下,被吸入无形旋风之中,伴随那一掌直袭藏在树后之人。
白玉拔腿追去,想要去救,唐敬择这边一声号令,藏掖在草丛里的数支寒箭应声而发,凛然穿破虚空,向白玉激射而去。
白玉一个空翻,避开弩*箭,眨眼又是一片金光耀目的暗器袭来,心下不禁暗骂一声。
仅在这一顿挫之间,那棵老树訇然炸裂,藏在树后之人避无可避,江寻云唇角轻提,探掌抓去,那人眉峰一压,提腕挡来,江寻云趁势聚气于掌,然而那人并不以掌相应,仅只指尖微动,江寻云腕下立刻冲来一股利剑般的沛然真气。
江寻云眸色骤变,险险避开,脚换如电,改袭那人前胸的中庭穴,那人翻掌成拳,隔空击去,两人掌、拳不触,却自有两股真气激荡,一时气流飒动,满林树叶上下飞舞。
这边白玉身形疾掠,转眼三拨暗器擦身而过,虽然不伤肌肤,衣袖、下裳却给划破数道,一时又忧又恼。唐敬择趁势抓起一把弩*箭,眼穿望山,瞄准白玉,倏而悬刀一动,架于槽内的青铜弩*箭寒芒流溢,破空而出。
白玉一撩衣袍震落周遭金针,软腰下压,探手想去抓那青铜弩*箭,然而掌风所至,竟给箭镞啸然穿破,待得握住箭杆,整个人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