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祯坐在阳台上抽烟,只穿了件单薄衣物,即鹿垂眼,又看见地上止痛药的瓶子。
微微皱眉,即鹿攥紧拳。
见他醒了,段从祯顺手捡起药瓶,放到另一侧,指间夹着烟,偏头望他,“过来。”
即鹿慢吞吞地穿了外套,拉开阳台门走过去,站在段从祯身边。
段从祯伸手搂住男人的腰,将人拉近了些,即鹿被他抱着,隔着柔软的毛衣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冷冽寒意。
“你在外面多久了?”即鹿问。
“不知道。”
“不冷吗?”即鹿低头看他。
“还好。”
即鹿犹豫了一下,缓缓伸手环住他的肩膀,给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热度。
段从祯笑了一下,抓过他的手,亲了亲指尖,“谢谢斑比。”
即鹿没说话,偏头不再看他,目光落在阳台外的雪景上。
阳台围墙不高不矮,倒也宽敞,即鹿眼神微微下移,落到围墙的平面上,目光微动。
“想坐上去吗?”段从祯问。
即鹿缄默不语,微微低了头,眼神黯淡。
段从祯站起来,走到围墙边,手臂收紧,把人抱到围墙上坐着。
身后是万丈深渊,即鹿静静地坐在墙上,吹着雪山凌冽的风,脸色冷白,唇色偏淡,眼中却染上亮色。
黄昏与雪色交相辉映,倒映在男人过分漂亮的眼睛里,好像一场盛大的仪式。
比落日和漫天大雪更令人心悸。
段从祯望着他的侧脸,眸色暗沉几分,伸手箍着男人的腰,唇间烟卷氤氲着银灰色的烟雾。
即鹿咽了咽口水,回头看他,微微垂眼,“段从祯。”
“嗯。”
“你想把我推下去吗?”即鹿问。
人心本恶,他从来都懂,段从祯甚至比正常人更恶。
假若有人背对着他站在悬崖上,段从祯一定会毫不犹豫把他推下去,即便与他素不相识,即便根本没有任何仇恨。
段从祯的恶意毫无目的,只是为了好玩,只是为了追寻扭曲的刺激快感,那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本能的恶劣。
段从祯看着他,坦诚道,“想。”
即鹿眉眼低垂,薄唇轻翕,“别推我。”
“好。”段从祯毫不犹豫地回答,手臂更紧了些,牢牢将人箍在身前。
即鹿坐在高处,晚风冷冽,吹在脸上有点疼,缩了缩肩膀,即鹿回过头,低眼望着身前的男人。
“段从祯。”他低声喊。
“嗯。”
“如果我掉下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