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十天里,哥哥和朵朵都只能睡沙发床,白天放客厅是沙发,晚上打开就是一张小床。
她还觉着奇怪,当初朵朵得知能睡她的大床时那兴奋的小模样,仿佛拥有了一整个王国。
真是想想就心酸。
这样的女人,配做妻子和母亲吗?哥哥和朵朵已经快被她毁了。
“爸妈,我哥这婚得离。”
“什么?!”白元珍斥她,“胡说什么。”
白娇娇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父亲。她知道,表面上家里什么都母亲做主,但真正大事上还得听父亲的。
白元珍急道:“你这孩子,平时我说你嫂子怎么着,你不接话不说,还劝我少背后指摘她,我还以为你是个傻的,谁成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黄海涛沉默半晌,闺女不像老婆子嘴碎,“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娇娇低头,悄悄抹去眼角的湿润。她从不信有的人天生命苦什么的,但哥哥确实从小没过过好日子,小时候她一出生他就退居阳台,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缩在短短的钢丝床上,一缩就缩了十二年。好容易结婚有孩子了,谁又能想到他还是睡沙发?
好好的七尺男儿,连气质也缩了。
“我哥不开心。”
屋里静悄悄的,卧室门开着,能听见朵朵浅浅的呼吸。
白骄阳以为他隐藏得很好。动不动三天两头就值夜班,有时候一星期值四天。黄海涛有认识儿子同样在另一个区刑警队的,人顶多一星期值一个。
他所谓的经常值班,不过逃避罢了。
逃避与人交往,单位同事没有交心的,面对家人强颜欢笑……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婚后的白骄阳确实变了个人。要说不善交际,他大学时候也加过两个社团,也有几个好友,从未像现在这般,若非工作需要,他已经达到“社恐”的地步了。
“往后人生还有那么多年,我不想哥哥一直不开心。”
白元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庞滚下,“啪嗒”一声打在手背上。
作为一名母亲,她是失职的,总以为要给儿子最大限度的自由,不好插手夫妻俩的事,一面也顾忌朵朵的感受,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我哥今年已经34了,他还有几年青春耗?凭什么要让他一直不……不开心下去。”从小到大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让娇娇抽泣得喘不过气来。
白元珍心痛不已,六神无主看向老头子。
黄海涛看着阳台叹气,那是儿子以前蜗居的地方,他当年花了四十块钱买过一个二手书架给他,到现在还舍不得扔。朵朵每次回来都要指着说“这是我爸爸的书”“我爸爸书好多呀”。